“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全身的血都凉了,真是他妈的见了鬼,路明非脑海里一片空白,恍惚间有种错觉,诺诺红色的身影好像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遇上这个女孩,一定是个逃脱不开的劫数吧,此生永志的那种。
路明非想起来他第一次遇见这个女孩时,她也像现在这样,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瞳孔也是如此的幽深。
都是一个心情,无声无息的,很安静。
路明非不得不承认上辈子在过去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孩的存在困扰得他很厉害,可每次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容听见她走路时候低低地哼着歌,他的一切的躁动不安也就烟消云散。
要是真的离开了她,他发觉自己真的无法想像没有她的世界。
已经了解过她的手指长度明白了她的耳朵形状感受到她咬你的力度,现在要他全部失去这些东西,他根本就办不到啊。
那该是种什么世界?
视野里是杂乱无章的各种无意义的青紫色线条,青紫色的一片。
怎么办怎么办?
失去她?从来没想过的。
不管怎样都好吧,他只希望这个女孩能好好的留在他身边……
“不要走……不要走……”路明非喃喃自语,还能说什么呢?
“不要走啊!”他忽然放大了声音。
“傻瓜,我不会走。”诺诺突然往前两步,坐到他腿上抱住他。
“别走……”路明非还在说。
“安啦。”她凑到男孩耳边说,“你不是说你现在没感觉吗?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那种心情。”
路明非久久地坐在椅子上,拥紧这个女孩。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老动画片《非凡的公主希瑞》,里面的女主角是个暴力女,只要拔出剑来高喊一声“赐予我力量吧”,就会立刻变身,穿着超短裙,骑着长翅膀的白马,看起来细弱的两臂浑有千钧之力,就算是座山压下来也能被她举起来。
可诺诺不是希瑞,她甚至没有什么自保手段,小巫女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又不在她身边……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必须保证时时刻刻都守护着她。
……
……
“师姐,你玩脱了。”
路明非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心情里脱离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莪哪知道你反应这么大……”诺诺靠在他怀里,责怪似的说,嘴角却又微微扬起,好像对男孩的如此激动很满意。
“现在知道怎么写了吧?”她站起身,用手指梳理着长发,“真是的,把我头发都弄得乱糟糟了。”
“大概知道了。”路明非想了想,回答道。
“我想先写我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
……
楚子航默默地站在奥丁厅的拼花窗边。
心情有些躁动,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又走到卡塞尔学院引以为骄傲的奥丁厅正中央,站在了奥丁雕像的下方的黑色天鹅绒帷幔前,抬头望着雕像。
奥丁,多么帅气啊。
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司掌时间、预言、王权、智慧、治愈、魔法、诗歌、战争和死亡。
头戴鹰盔,身披金甲,手持永恒之枪昆古尼尔,手腕上套着德罗普尼尔金环,坐在可以看到九大世界的至高王座上。
脚边是两头凶狼基利和库力奇,随时为保护奥丁而准备着,肩膀上是两只渡鸦福金和雾尼,它们会飞遍九大世界并返回向奥丁报告。
当奥丁打算出行之时会身穿斗篷和宽帽子,骑上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横跨天空甚至进入冥界。
楚子航常常思考人能否和神对抗,他以前看过《EVA》,原著的作者叫阉野秀明。
毫无疑问的天才,很多观众已经把他的内心翻过来覆过去地挖掘了七八遍,写成帖子挂在网上,连他一个西班牙语词汇的拼写错误都在论坛中引起争论。
其实楚子航并不是有多么喜欢这部动漫,他感兴趣的只有一点,这部作品的主线——人拿起武器对抗神。
使徒就是《圣经》中的天使,它们幻化为巨大的异形攻击人类脆弱的城市,它们的力量无可匹敌,人类的武器完全无法伤害它们。
于是人类仅能采取的战术就是窃取神的力量,以生物手段仿制了使徒,把战争演化为使徒和使徒的伟大力量的拼杀。
人类用感情作为武器去对抗天使,这是最脆弱的武器,但也无比强大。
人类的血脉中是否存在超越神性的勇敢?
有的吧,就像多年前的雨夜,那个男人拿着刀跳向神座。
楚子航只能相信,除了相信它,他实在不知道他还能相信什么。
“师兄?你还在这里啊?”他身后有人说。
楚子航有些诧异地转头,夏弥俏生生地站在他背后,女孩吐了吐舌头,旋即笑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当然来了啊!”夏弥摇头晃脑地说,“之前有人中午看你进了奥丁厅,然后几个小时没出来。”
“现在都已经下午啦,我要是不来找师兄,你是不是又会忘了好好吃饭?”
“抱歉。”楚子航默然道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夏弥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外面走,“和我去食堂就行啦。”
……
……
“对了,师兄,路师兄今天开了个什么‘路明非的卡塞尔情感电台’,还在里面发了个帖子,你看到没有?”路上,夏弥好似不经意地问。
她走在楚子航身边,脚步轻快。
“没有。”楚子航摇摇头,随后问,“怎么了?”
“我觉得那个故事挺打动我的诶。”
“他写了什么故事?”
“师兄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夏弥撇嘴,“这种东西,别人跟你讲是讲不明白的啦,你也不会得出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