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来看看。”
邹馆长引着何年走过前厅,拉开一道漆黑的长帘,露出足有两百平的场地。
何年侧身朝里一瞥,就看见几十张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床铺”。
暗淡灯光下,床上盖着的白布微微颤动着,隐现出一幅幅体态鲜明的人体轮廓。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真非胆大者不可。
“小何,你这手是制卡用的,我也不敢让你做什么脏活累活……”
许是担心何年看到这样的场景产生迟疑,邹馆长在一旁飞快说道:“你来到这以后,睡觉也好,打游戏也罢,只要待在馆里,怎么着都行!”
他说着沉默一阵,咬咬牙后,又补充一句:“现在遗迹那边出了问题,咱们这虽说离得远,可来回跑总归是有风险。这样,我做主,再给你加些钱,白班500,晚班3000。小何你要是想干,咱就从今天开始算!”
听到这话,何年眼前一亮。
可出于谨慎,他还是强压着心动,笑着转过头,面向邹馆长说道:“都说‘无功不受禄’,我一个制卡师学徒,拿这么多钱恐怕有些烫手啊,你觉得呢,邹叔?”
“不烫手,不烫手。”
邹馆长闻言连连摆手,耐心解释道:“小何,你可能是误会了。咱这殡仪馆其实啥事也没有,就是寒气比较重,普通人呆久了会伤到根本,可对你这样有心力修为的卡师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样啊。”何年闻言,确信似的点点头,随即笑道:“那行,邹叔,这里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就是大哥们半夜跑了,我都能给他们扛回来。”
“小何,这话可不兴说啊。”
邹馆长呵呵一笑,转个身的工夫,就从办公桌后取出一个包裹,塞到何年手中。
何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就是手电筒、钥匙、零食、收音机、游戏机、折叠钢叉等寻常物件,便随手将其放到了一边。
邹馆长见状也没说什么,又嘱咐几句后,便脚步飞快地走远了,连把伞都没带。
望着他那狼狈的背影,何年眼神几度转换。
他当然知道殡仪馆的情况绝对没有对方说的那么简单。
可再复杂又能复杂到哪去呢?
如果真的存在什么致命危机,都不用他来怀疑,城市守卫军早就开着火烧黑把这里碾成废墟了。
可即便如此,也要保持小心谨慎。
万一碰上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处理,还能趁机敲那家伙一笔。
这样想着,何年转头望向场地。
须臾间,只觉一阵腥臭的阴风扑面而来,头顶灯泡也短路般忽明忽暗。
“这就来了?”
何年心神一动,一直缩在他肩膀上的小金蚕瞬间现出身形。
四位鬼差也从阴影中走出,脚踏阴云,行走在宽阔的停尸场。
还别说,祂们这一出场比维修师傅都管用。
眨眼间,灯也不晃了,风也不吹了,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模样。
见此情形,何年也是轻笑一声,转身回到了前厅之中。
这时外边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他也没什么事干,干脆打开老邹留下的包裹,从里面翻出游戏机和收音机,边听广播边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