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礼部尚书的孙慎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今日,咱们确实鲁莽了些!但是,皇上的反应也太过激了些。”
孙慎行的话,让很多人觉得很中肯。
按皇帝今日的表现,说一句过激,完全不为过。
“我不同意!”
张问达却摇摇头,、“我总觉得,皇上有些......像老夫族中的年轻子弟,你说他什么不对,什么不能做,他偏要做!”
这是叛逆!
张问达一时间没想好用什么词来形容,却把事情说得很透彻。
大伙儿到了这个年纪,孩子叛逆的情况自然是经历过了。
经张问达这样一说......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这么回事儿!”
周嘉谟抚摸着胡须,皱着眉头道:“前些年,犬子便有些这样,可只敢暗地里来,没皇上这么明显。后来,我和儿子认真沟通,了解彼此的想法,渐渐的这种情况就没有了!要不......”
要不咱们和皇帝也好好沟通一下?
“你们啊!”
感觉同志们越说越离谱的刘一燝有些痛心疾首,“怎么就不能敏感些?皇上申饬了咱们,却没说方从哲,还让他去处理‘红丸’一事!这意味着什么?”
“刘公的意思是说皇帝在有意打压咱们?”
孙如游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不应该啊,要不是咱们把他从暖阁抬出来......”
“瞎猜什么呢?”
开会开成了这个样子,杨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出言道:“还是先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剩下的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
紧接着韩爌也走了,短会就此宣告结束。
只是,猜疑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便会困惑人很久。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朱由校也将奏折处理得七七八八!
草草吃完了午饭,小眯了一会,皇帝同志便让王安去通知各位顾命大臣文华殿议事。
各位顾命大臣按照自己的位置坐好之后,方从哲汇报了自己对‘红丸案’的安排,朱由校点头表示可行。
刘一燝才站出来开了口:“皇上,淮北灾情严峻,臣准备让户部左侍郎陈所学亲自前往赈灾,此人了解国库情况,在抵达之后能第一时间根据灾情拟定赈灾方案。”
所以,这是不还是没有方案么?
等你到了,灾民们再等你调度?
“韩大学士!”
朱由校实在不再想和刘一燝说话,他直接看向了韩爌,“你亲自去一趟,先带粮食两万石,布匹一万过去,若是不够快马加鞭来报!为了方便工作的开展,锦衣卫会跟着你去!另外,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朕准你带些医官药物过去!可有问题?”
“臣遵旨!”
韩爌有些苦涩,没想到刘一燝完全没能将杨涟的话给听进去,如今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还得跑一趟!
刘一燝有些愕然,“皇上是用不上刘某了么?”
“你闭嘴!自己不安心做事儿,还不让别人把你的事儿给分摊了?”
朱由校眼珠子一瞪,道:“按照你的说法,等陈所学拿出方案来,灾民还得饿几天?都这样做事儿,天灾就变人祸了!”
几十岁了,被一个年轻人如此呵斥!
即便对方是皇帝,刘一燝也觉得自己脸面都丢光了!
他朝着朱由校拱手行了一礼,“臣已老朽,跟不上皇上的锐意进取,臣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