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受伤的女人》和《情人知己》这两首歌,每首都花了王绯一天多的时间才完成录制,速度比之前那七首慢了将近一倍。
每天录完音,从新艺宝所在的嘉利大厦走出来,天空总是早就已经换上了深色皮肤。
稥港的大街小巷霓虹灯闪烁,和白天相比又别是一番滋味。
王绯走下大门前的几级台阶,疲惫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一个多礼拜从早到晚地连轴转,田中孚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姑娘。
并且王绯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麦克风前唱歌,是这群人中体力和精力消耗最大的一个。
“再有一两天,等这张专辑录完了,我要睡上它三天三夜!”
王绯还以为,这首《梦中人》依旧像前两首歌一样,顶多花上两天的时间,就能大功告成。
对于她的这番无心之言,田中孚只能给予两个字的评价:
天真。
《梦中人》这首歌,可是田中孚以词曲创作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正式公开发表的第一首作品。
他绝不允许有一点儿不完美的地方存在。
同时这首歌对王绯来说,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原时空里,这首《重庆森林》的插曲是她转型的重要标志。
从这首歌开始,王绯逐渐放弃了那种迎合市场的媚俗唱法,把一股“此曲只应天上有”的飘飘仙气带入了稥港乐坛之中。
不知道比原时空提早了两年到来,如今的王绯能不能用这首《梦中人》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你又在发什么呆呢?”
见从自己说完刚才那句话开始,田中孚先是傻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目光空洞,神游物外。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明天那最后一首歌要怎么录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前几天还一言不发的田中孚,这几天录歌的时候却突然转性,提出了不少针对性的意见。
因而让王绯觉得他刚刚走神,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别想那么多了,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我现在听见‘录歌’这两个字就头疼。走,上车,姐请你吃宵夜去!”
这几天每晚录歌结束后,她都要找家饭馆大快朵颐,为的是补充当天消耗掉的大量精神和体力。
王绯录歌时还有另外一个怪癖,那就是要关掉棚内所有的灯,然后在黑暗之中再架上一副墨镜。
她说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让自己的歌声和心灵相通。
什么歪理邪说!
“你先把墨镜摘了,”田中孚“好心”提醒道,“这么晚开车还戴个墨镜,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
第二天一早,录音棚内。
“停停停!第一句话就有问题!”
总揽大局的梁荣俊也好,还是监听控制室内的其他众人也好,都感觉今天的田中孚像是被夺舍了一般,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站在麦克风前的王绯更是觉得,昨晚她请田中孚吃的不是夜宵,而是炮药。
可她哪知道,这仅仅是今日噩梦的开始。
“拜托,这个人是你在梦中遇见的,是梦中!可你听听,刚刚唱出来这一段,哪里有一丝梦幻的痕迹?这歌声实在是沉着、冷静、‘清醒’得很!重来一遍吧。”
……
“不对,不对不对,还是不对!你要忘掉前几天那几首歌的大路唱法,这首歌我要的不是那种感觉!”
……
“你想象一下,似醒非醒的状态下,突然有人往你嘴里塞进了一块超级超级巨大巨大的强力薄荷糖,薄荷脑的那股凉气直冲天灵盖。我要你的歌声里也有那种感觉!”
……
“要空灵!”
“要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