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不好拒绝,出去之后,被舒岩安灌得是酩酊大醉,被舒岩安指天指地地大骂,骂方云不要脸,骂方云不懂得感恩回馈,骂方云辜负了老方的好意,骂方云不值得投资……
骂完后,舒岩安才抱了抱方云,说:“云哥,我心里的郁闷都发泄出来了,痛快了,对不起,于你吐这些糟心事儿。”
方云则是冷静地看向了舒岩安,说:“没关系,其实你骂得都对!”
方云回想自己这一年在龙县人民医院的工作历程,也感慨,自己来这里,就只是拿这里当个跳板,自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走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现在自己的身子虽然还没走,但是其实心从来就不在这里。
“对个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些话,是替我爹骂的。”
“于我们而言,能去好医院,谁愿意窝在这个县医院?我如果不是被我爹逼来学医,我?”
舒岩安正一脸豪气,但后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打螺丝……”
方云就和舒岩安,又吹了一杯,互相拍了拍肩膀。
成年人,各有各的不容易,很多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才能尝尽,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分开时,舒岩安豪气地鬼吼了几首歌,然后说:“云哥,以后你是个大专家,我说出去,总比说你是我上级要更有面儿!”
拍了拍胸脯,很潇洒地离开了。
方云也回头,他还会回来的,这次不是离别,只是出去进修。
……
到了家里时,方云又是意外地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来自谢兰兰。
方云趁着酒意接通,语气平缓:“喂,兰姐,还没睡吗?”
谢兰兰的语气有些纠结:“你是下周就要出去进修了吧?”
“嗯,舒主任安排的是我从明天放假,我就想着提前去常市,先把住的房子这些,都找到,然后再想其他的事情。”方云回道。
他没说,之所以没有九月份去读研,是因为卜浩然说常市有一场颇为不错的机缘。
“那你后面还会回来吧?”谢兰兰,终于是问出了一句比较有营养的,有指向性的话。
“兰姐,我肯定会回来的啊,我的档桉这些,都还全部在龙县,我现在是职工,打工人。”方云对谢兰兰解释。
没真正走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狡兔三窟,虽然听起来难听,但是多给自己留几条路,是每个成年人都会给自己备选的方案。
“行吧,兰姐祝你学业有成。”谢兰兰终究没说出来,你考没考虑过不出去这个问题。
她算什么?以什么身份去说这种话?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误人前程如刨人祖坟!
这种事,谢兰兰做不出来,只是有些悔恨,没早点把心意表明,以后肯定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也许,方云是明白她的心意的,就是在专门装疯卖傻。
“谢谢,兰姐。”方云道谢,然后语气也很平静。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会不期而遇,然后又会不知而散,以前有,现在有,以后也肯定还会有。
方云的记忆里,就若隐若现浮现出来了一张脸,但是然后又摇头将之挥散。
低声喃喃:“你在暗恋其他人的时候,也可能会有人暗恋你,也可能没有,如果所有的都必须要有一个结果的话,那就不叫暗恋了。”
这般后,方云没洗漱,就躺在了床上,整理自己的技能。
专家级技能,仍然只有两个,没有增加。
但是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被方云把整个大关节的手法复位都搞到了精通级别,触类旁通,但也有限度。
然后还有一些入门、熟练等级的技能,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心力去钻研这些技能,只能慢慢去摸索了。
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方云下楼,找了房东阿姨说明了情况,说是要离开几个月,但是房子仍然租着,明年就不租了。
房租总共一年一千五,方云就没有想过无耻的去按月份算钱这样的事了,如果真要按月份算的话,一年没有两千五肯定拿不下来。
……
翌日,方云早早地就坐上了从龙县去常市的火车。
然后在常市火车站下车后,轻车熟路地就坐上了公交车,周转一次后,到了以前规培的医院下面,大概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虽然离别了将近一年,但仍历历在目。
目前的关键,是找个住的地方,这里有宿舍,但并不适合学习,如今自己的工资不算低,这里的房租也不算贵,因此就租了一个单间。
跑了小半天,才自己跑出来了一个月租金在八百的单间,里面陈设简陋,但好歹是房东包了网络和水费,电费是单独的电表,里面除了一个书桌和一个简单的柜子和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方云也不挑剔,能够有个地方去,于他而言,就很好了。
……
直到第二天,方云才给张主任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过,一向比较活跃的张主任,此刻却是语气格外纠结:“小方啊,事情是这样的,你这个进修的事情啊,可能稍微还有点儿波澜。这个事呢,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得过来常市一趟,咱们面谈一下。”
“张主任,我现在就在常市,地区医院旁边的民房小区里面,随时都能过来。我来科室里找您吗?”方云眉头微微一皱。
“那你先来科室里吧。的确事情有了不小的变故,与你有很大的关联。”
“科室里的路,没忘记吧?”张主任最后才开了个小玩笑。
方云忙说:“记得,张主任,肯定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