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顿时为之一静,捕头的面色,愈加的冷冽了,连带后面的一群狱卒,也目中冲出了火来。
……
县城西门。
一个中年文士手中抓着酒壶,神态微醺,却还不住往嘴里灌着酒。
在他身后,一只大公鸡高昂着头颅,毛发铮亮,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衙役,鼻青脸肿的,小心翼翼的引领着一人一鸡,不时讨好的朝那只大公鸡投以谄笑。
中年文士虽步履蹒跚,眼底却藏有怒火,大汉皇朝正值鼎盛,文昌武隆。
可而今,竟有人无视法度,在城中公然渡劫,雷劫气息他在十里之外就感应到了。
他恼怒,皇卫司的人,都是吃素的不成,若非自己身负其他使命……
“可是五柳叔叔当面?”,嗓音清脆,若黄莺出谷。
五柳先生侧头看去,是一身披红色披风的绣衣卫,观其容,隐隐还有些熟悉,“你是……”
“五柳叔叔,我是妙真啊!”,杨妙真上前见礼,双眼眯成了月牙状。
五柳先生这才想起其人,止住了蹒跚的身形,醉意全消,“原来是虎臣兄家里的小丫头啊,你父亲这些年可还好?”
“劳叔叔惦记,家父一切还好,叔叔可是要去寻你那小书童刘病已?”
五柳先生颔首,随即又板起脸来,“丫头,你们既然已到,缘何有修士在城中渡劫而不阻止?”
杨妙真闻言,满面古怪起来,“叔叔,渡劫的人正是你的小书童,刘病已。”
“???”,五柳先生微懵。
“雷劫将整座县衙,都给毁了。”
“如今刘病已,被县令扣押下了,正在核算赔偿。”
这一句句话,威力并不比雷劫要来得小上多少。
五柳先生已经无法再去深究刘病已是怎么引来的雷劫了。
他此刻满脑子里,就剩下了两个念头:县衙毁了。要赔偿。
大公鸡闻声顿步,眼珠人性化地转了两圈,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准备跑路的架势。
“五柳叔……”,杨妙真还欲再说,却只感清风拂过,身前哪里还有五柳先生的身影。
半空中,只遥遥传来了一句,“要下雨了,老夫先回家收衣服。”
杨妙真直接就石化了。
“咯咯”,大公鸡看着天边,伸长脖子抗议。
关于跑路,老家伙从来都是一骑绝尘的,它也从来没有担忧过。
可你丫的怎么又把我落下了?
社会这么黑暗,我一只不涉世事的鸡,会很危险的。
它左右瞅了一眼,慢慢挪动脚步,心里狂呼隐身咒: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杨妙真的目光,还是盯向了它。
“咯咯。”,大公鸡一惊,快速收回鸡爪,这个女人很危险,它干不过。
“这是……”,杨妙真发问,她早发现这只鸡了,明明是只鸡,却一直贼眉鼠眼的。
“禀大人,这是五柳先生的鸡宠。”
“鸡宠?”,杨妙真扶额,这些文人的嗜好,似乎除了鸡,就只剩下鸡了,“将其送往刘病已身边吧!”
“大人,这只鸡,很能打。”,衙役忌惮地解释,一边摸了摸青紫的面颊。
杨妙真哂笑,“敢反抗,我就炖了它。”
大公鸡闻言一抖,大步走到衙役身边,偏起头,意思很明显,带路。
哼,鸡爷我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