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跟那厕所里的癞蛤蟆一样,不戳就不会动,非得把话挑明才能听明白。”
屈宁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本就窝火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他从小就叛逆,越是让他做什么,他就越是不做,过了叛逆期,情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了。
眼瞅着大妈半个屁股已经坐下去了,屈宁又硬生生地坐了回去,把大妈给挤到了一边,这还不算,他又学着对方的话复述了一遍:
“大妈,四号线本来就挤,你就敢说每次都有人给你让座?你不也站过去了吗?而且你这样看着也是打算去体育馆打羽毛球的,羽毛球都有力气打,今天就不能克服克服当热身了?”
“你!现在这些年轻人,什么素质?!”
大妈被屈宁这招师夷长技以制夷给彻底噎住了,她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拆不了自己的招。
她下意识将羽毛球拍的肩带紧了紧,心虚似的把拍子往背后收了收。
讲道理她讲不过,竟然直接气急败坏开始了人身攻击:
“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学历肯定也高不到哪去,说得好听,上班!指不定在哪个厂子当工人打螺丝呢,哼,对社会一点儿贡献都没有,活该一辈子劳碌命!”
这边的喧哗声引起了车厢里许多人的注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凑热闹和吃瓜是人类的天性,没一会儿,所有人就通过询问和传话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他们虽然好奇,但都冷眼旁观,没人帮屈宁说话,也没人让出自己的座位平息大妈的怒火,让这场闹剧结束。
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隔岸观火,根本不打算插手惹火烧身。
更有好事者甚至拿出手机偷偷拍摄,打算当作一会儿上班后的谈资。
见不少人注意这边,大妈一下子更来劲儿了,指着屈宁对众人道:“大家都来评评理,现在这些晚辈啊,一点儿爱心都没有,让他让个座比死了爹妈都难受,至于么?
凭心而论,谁家没有个老人,要是老人得不到尊重,往小了说,生活求不到一点儿方便,往大了说,说不准还会受到歧视,这难道是大家想看到的吗?
今天啊,我也不是说就想要这个座位,只是想治一治现在这些不正之风!豁出我这把老骨头,我也必须跟他犟上一犟!”
“好!”车厢里几个老人像是被洗脑一般,竟然替这大妈叫起好来。
在场的不乏有些明白人,不过他们都懂得明哲保身,即便是见到这么离谱的场面,却还是没有说两句真正公道话的打算。
他们心里嘲笑着人群的愚昧无知和大妈的强词夺理,却又不打算做什么,只是默默组织着语言,思考着一会儿和朋友说起此事时如何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以及如何阐述自己对社会现状的担忧。
可除此之外,大妈再是上纲上线,再是扭曲事实,再是道德绑架,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可看到大妈几乎已经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屈宁却反而升起了斗志,眼神中仿佛有着熊熊火焰在燃烧。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自从当上小吧,能随意删帖封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当初那种逆风输出,舌战群儒的快感了。
深吸一口气,回味着硝烟的味道,屈宁开口了。
“大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随意假定我的职业呢,你这才是不尊重我的表现呀,另外,你用打螺丝这个职业来侮辱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歧视广大劳动者?”
一招起手式,大妈便是被震慑住了。
这顶帽子,她是万万不敢戴的。
可还不等她开口,屈宁就接着道:
“这一点暂且不提,再就是,你一个人,凭什么代表一个群体,就我所知,这个世界上上至一国领袖,下到普通老人,没有一个人敢代表全体老人,你凭什么?你脸也太大了吧。”
“你!”大妈指着屈宁,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说自己。
可屈宁还没有说完:“都说老小孩老小孩,那是说人越老越是有童心越是可爱,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巨婴了?
没给你让座就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来个年纪更大的老人找你要位置,你不是得上天?
再说了,大家都是坐地铁的,谁比谁高贵了?你不愿意坐地铁,又看不起劳动人民,那你回家让你大老板儿子女儿的给你安排个司机啊,每天想去哪就去哪,不是更舒心?非跟我们这些臭打工的较什么劲儿?”
“你!你...你这小瘪三,我活这么多年,这岁数都快赶上当你奶奶了,你平时就这么跟你奶奶说话?!”
大妈发现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恼羞成怒,嘴里夹杂污言秽语的同时竟然开始用年纪压人,直接不讲道理地占起了便宜。
可屈宁早有准备,冷笑一声,使出神之一手,准备薄纱:
“你要这么说,我奶奶在你这个岁数就已经去世了,那你能不能也找个时间死一死啊?”
大妈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大骂了一声,放下一切身段朝屈宁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