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亲爱的师弟，能听见我说话吗？”杨宁在摩尼亚赫号的船舱里和路明非联系。

“师兄，你说话的声音可以小一点，我的耳膜都快被你给震裂开了。”路明非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我这不是担心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太紧张，怕说话声音太小你听不见吗。”杨宁放低了声音，“怎么样，在这里潜水和学院的训练池里比，是不是不同。”

“我觉得我的耳膜真的要裂开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痛苦。

“深呼吸，否则压力真的会让你的耳膜裂开。”诺诺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耳边响起，“胆子别小成这样，我们才下潜到五十米呢。”

“才五十米？还要下潜多深啊。”路明非大口地呼吸着，耳朵的状况有所缓解，也有精力去关注周围的景象了。

黑暗，幽静，让人感到无边的孤独，如果不是杨宁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他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大概还有几十米吧，你就能看见入口了。”

“已经到达预订位置，准备进入裂缝寻找入口。”

诺诺突然说道，路明非往下一看，墨绿色的水让他只能看清周围几米的景象，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一条幽深的裂缝出现在他眼前，像是一个噬人的怪物张开满是利齿的嘴，等待着猎物自己进去。

“拉住我，自然下降。”诺诺说。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拉住诺诺的手腕，身体放松，腰带上沉重的铅锤拖着他们缓缓下降，凹凸不平的岩石就像是噬人的利齿，好像随时要将他们给撕碎。

“到了。”诺诺低声说。

路明非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潜水服上的压力计，比之前又深了几十米。

“找到入口了吗？”曼施坦因教授坐到杨宁旁边。

“找到了……一座青铜墙壁。”扩音器里传来路明非喃喃自语般的声音。

在头顶射灯的照射下，一面满是斑驳锈迹的青铜墙壁，出现在他和诺诺的眼前，就像是一个神迹。

“那是青铜城的外壁，因为上次的水下地震，让岩层沿着青铜城墙出现了一条裂缝，这才让我们发现了它，你们找找，入口应该就在墙壁上。”曼施坦因教授说。

“这里有张人脸。”路明非和诺诺分开寻找，没多久就让他发现了墙壁上奇怪的东西。

诺诺游了过来，射灯照向墙壁，那里有一张微微浮凸出青铜墙壁的人脸，痛苦扭曲的面孔上，口中还叼着燃烧的木柴，造型狰狞又古怪。

“龙族也抽烟吗？”路明非突然问了一句。

“抽什么烟，这是活灵，等你上了炼金生物学的课就知道了。”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响起，路明非他们头上的摄像头将画面同步传了上去。“他口中叼着一个燃烧的木柴，意味着他被火焰之力禁锢，痛苦却不能解脱。龙王诺顿是四大君主中炼金术最强的一位，因为他操控着火元素，可以用纯净的火焰杀死金属，去除杂志，然后让它复活，这种金属被称为‘再生金属’，有极强的属性，还能禁锢灵魂。这是一个被禁锢的灵魂，会按照龙王的旨意，守卫青铜城的大门。”

杨宁和路明非一起在听曼施坦因教授的讲解，上次他救叶胜时，虽然也遇到了活灵，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细看。

从上次的感受和曼施坦因教授的解释来看，龙族的炼金术和他的炼器术相差甚远，龙族的炼金术很像是将材料给炼制成一件完美的躯壳，然后注入早已准备好的‘灵魂’，不用费力，就得到了一件拥有‘灵魂’的强大物品。

而炼器术，是将多种材料完美地相容在一起，炼制出来的物品不是一件躯壳，不会像龙族的炼金术那样，炼制出来就能赋予物品灵魂。炼器师不会赋予炼制品灵魂，每一件炼制品，只会在相互契合的使用者手中，经过长时间的蕴养，才会诞生能够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器灵。

炼金术与炼器术孰优孰劣无法评判，从短期来说，炼金术更厉害，能够直接锻造出拥有灵魂的炼金物品，威力肯定要更强大。但是从长远来看，一个强行灌入的灵魂，是无法同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器灵相比的，自然诞生出的器灵，也能发挥出物品最大的威力。

“诺诺，你携带的真空管里有钥匙的一毫升鲜血，把血涂抹在活灵的唇上，高纯度的龙族血统会为你们打开入口。”杨宁思绪飘散期间，曼施坦因教授在指挥水下二人组开门的方法。

“这个大叔还活着吗？”路明非忽然问。

“死了，活灵只是炼金学上的定义，他的意识早就死亡。”诺诺说，她上过炼金生物学。

“可是……它在咬我！”路明非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诺诺一愣，她正从身上把真空管拿出来，准备取出钥匙的血来开门，一时间没明白路明非口中咬他是什么意思。

路明非发誓，那真的只是字面意思，这个活灵真的张开大口，用嘴里锈迹斑斑的青铜牙齿咬他。

诺诺也愣住了，活灵就在她的面前，将整张脸从墙壁里浮凸出来，表面的锈迹崩裂，锋利的犬齿猛地张开又合拢，发出“咔嚓”一声裂响，它真的咬了路明非一口。

“发生什么事情了，喂，诺诺，路明非，快回答。”曼施坦因教授在上面不停地询问。

“没事了，教授，路明非大概是碰到了什么机关，活灵把他的手给卡住了，现在已经抽出来了。”在摩尼亚赫号上众人焦急的等待中，诺诺的声音传来上来，汇报了她们当前状况。

“别嚎了，就这么点大的伤口，嚎那么大声干嘛，你还是不是个男的。”诺诺的声音在摩尼亚赫号上回荡，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随便下指令。

“我被一个死人头给咬住了，还以为它要吃了我，我当然害怕啊。”路明非小声地申诉。

“你……”诺诺话还没说出口，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的活灵，瞳孔急剧扩大，甚至来不及提醒路明非，只能一把拉住路明非的胳膊。

“喂……喂……诺诺，路明非，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通讯突然中断，曼施坦因教授不断呼叫，却一直没有回复。根据最后传回来的画面显示，江水突然剧烈涌动，然后就彻底没了音讯，谁也不知道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曼施坦因教授……”恺撒走上前来，诺诺是他的女友，通讯突然中断，他有些担忧她的状况。

“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是打开了青铜宫殿的大门，猝不及防之下被吸了进去。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等他们稳住后回复。”曼施坦因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