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巨目光游移片刻，再次落在小白身上。

是同自己一样的元婴境？还是说已经踏入玉璞境？

他突然莫名其的有些后悔起来。对他来说，这种情绪是极少出现的，两千年来，大概也就面对那几位长老的时候，会偶尔产生。

什么得到让灵气变得浓郁的手段。

什么收服一只正统妖物。

想法都已烟消云散，纯当无此一事，继续在山中休养，以待东海风波一过，回去便能蒙受本族长老的恩典，踏入玉璞境。

一念至此，沙巨目中寒意渐渐消失，转而化作尤为生疏的善意，大概也是极少露出这种表情。

他学着人族礼节，拱手弯腰施了个礼，语气极力想要营造出温和的腔调：“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叨扰。”

小白眨了眨眼睛，诧异道：“好厚的脸皮！打不过就求饶？你倒是……”

他话未说完，却听身后传来踩动树叶的声音，也有小师的声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白满脸委屈地看向走到身边的小师，正要开口乞求，却又被小师抬手阻止了言语。

裴顺看着不远处穿一身灰袍、敞露胸膛的沙巨，没有回礼，也没有展露什么善意的表情，只是冷冰冰说道：“不得靠近我们十里之内。”

沙巨看着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很年轻，但不失沉稳。只是……好似有些紧张。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就依阁下所言，我这就离开。”

言语落下，眼看那青年并无异议，他便转身而去，同时间，脸上的表情也从极力营造出来的温和，变为一如往常的冷峻。

这青年，在极力掩饰紧张。

有猫腻……

沙巨缓步离开，思绪飞快转动。

坦白说，他完全没想过会这么容易就能离开，只凭一句退让的话，便使原本剑拔弩张的局面缓和下来。

毕竟，这四人进山之后，黝黑少年与青年虽然时常都在修炼，可那酒妖童子干的可都是打杀妖物的事情……

从回报来看，他们专挑五百年份以上的妖物下手，每每都要夺取内丹。妖丹对人族来说用处极大，素来有买卖市场，这点沙巨也明白。

可正因如此……

妖物年份、修为都直接影响了内丹的价值，这四人专挑五百年以上的妖物下手，无非是看不上五百年以下的。

而他有着两千年的真身体魄，并且成功从白鳝化为虎鲨，如今更是踏踏实实的元婴境修为，内丹价值直比世间天材地宝，这四人如何会不动心？

他们如果真有解决掉自己的实力，如何愿意放任自己离开？

会不会，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呢？

想到此处，再结合那青年竭力掩饰的紧张，沙巨忽感灵犀洞开。

差点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