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它俩的命大。
见卢剑星三人毫发无损地从严府出来,张英又惊又惧,嘴唇喃喃,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尤其是三人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张英只觉心底一阵发慌,好似大难临头一般。
街头,某个人气得把茶碗一摔,招呼人原路返回。
靳一川侧头看见这一幕,连忙低声对卢剑星说道。
闻言,卢剑星眉头舒展,对周云的话再无怀疑。
张英晦气地低骂一句,招呼众人回衙门,一路着急忙慌地回道自己的工位,茶还未来得及喝一口,却见卢剑星三人还穿着带血的衣袍走进来,落后一步的靳一川将房门紧闭。
见状,张英心中慌得一批,脸上却竭力保持平静,右手却不知觉地身侧摸索着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佩刀放在门口,顿时露出绝望的眼神。
我命休矣!
卢剑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只是缓缓地将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平淡地问道:“大人,为何今日将门反锁?难道你是个瞎子,看不见兄弟的号箭,还是说,你想杀了我们?”
“这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卢总旗,都是误会啊,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可不能冲动啊,你马上就要升百户了,可不能犯错误啊。”
“是嘛,真相如何你心底最是清楚。”卢剑星收起刀,顺便为张英抚平衣领,热情地笑道:“大人当然不会害我,只是我受了这么大委屈,感觉升百户也没什么意思。对了,我看大人跟赵公公很相熟,不知道能不能替小的引荐一二呢?”
“赵公公日理万机,那会见你。。。。”
“嗯!?”卢剑星冷哼一声,将刀再次架到对方脖子上,还未擦拭的鲜血顺着其脖子滑落进胸膛,刺骨的冰冷激得张英一个激灵。
“能!能!我保证在赵公公面前替你美言。”张英吓得连连摆手,唯恐卢剑星一个不小心抹了自己脖子。
“今儿个,韩大人设宴,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会上,我替你们在赵公公面前说些好话,说不定赵公公一高兴,当场就给定下你百户之事,给你个肥缺。”
得到满意的答复,卢剑星顿时喜笑颜开,和和气气地将瘫坐在地上的张英扶起来,说道:“哥几个是个粗人,动作有些粗鲁,大人还请不要介意。”
说完,领着沈炼二人走出大门。
“大哥,看来赵大人是真的要灭我们的口。那今晚的宴估计是鸿门宴,你说,我们还去吗?”
“去啊!这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
城外,密林。
赵靖忠将缰绳扔给持刀戒备的刀客,挑开屋帘,怒气冲冲地对着魏婷吼道。
“魏婷,你疯啦!这个到处捉拿阉党的风声鹤唳的时候,你不受在义父身边,还敢回京,还敢明目张胆地派人联系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魏婷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赵靖忠,便低着头围在火堆边。林子里湿气重,即便是苍穹的红日炽烈如火,也依旧驱不散这寒意。
不知怎的,魏婷有些怀恋云水街那座小院,那里有遮蔽风雨的屋顶和温暖的被窝。
“怎么?赵大公公这么大的火气,抓阉党,要不,你把我给抓走吧!”
暗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魏忠贤挑开破帘子,深深地看着这个孝心满满的干儿子。
赵靖忠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那三个锦衣卫骗了自己,随即,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
“义父,孩儿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的书童刺杀了我。我查过,他跟一样都姓赵。”魏忠贤伸出一只手感受着火焰的温度,侧着身子不咸不淡地说道。
“孩儿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魏忠贤不答,感觉身子骨暖和了,走到魏婷身边坐下,这才抬起眼睑看着跪在地上的赵靖忠,不屑地说道:“这样的话,你信吗?我会信吗?权力啊,你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
“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就算让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你也成不了我魏忠贤。蠢就算了,连杀人灭口的事都做不好,你说你有什么用?”
赵靖忠脸上挂不住了,收起了谦卑,冷着脸看着魏忠贤,说道:“义父,何必要撕破脸呢?既然退下了,就退个干净,不然很招人烦的。你也别逼我,弄得两败俱伤,场面会很难看的。”
“义父,京城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还是走吧!”
魏忠贤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让我走,可以。只要你杀了叫沈炼和周云的,我马上就离开京城。”
“好!”
周云?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赵靖忠心底闪过疑惑,脸上却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杀一个也是杀,多杀一个也不过是顺带的。
赵靖忠匆匆回城,思索着暗杀的人选,听说长宁街来了个厉害的刀客,爱财如命,倒是可以雇他来做。
对了,还有晚上的宴会。
韩府
大会厅,宾朋满座,主桌位于高台之上,除了为首的韩旷首辅是文官,其他人不是锦衣卫就是东厂的人。
张英领着卢剑星三人,便直奔主桌的赵靖忠,附耳轻声说了几声,会意地瞟了瞟卢剑星等人,便走到一旁的百户桌坐下,眼观鼻耳关心。
卢剑星也不在意,刚要与兄弟二人坐在墨桌,却被韩旷叫到主桌坐下。
“今儿个,你可是新晋百户,可不能再居于末流,又有捉拿魏忠贤和血洗严府反贼的大功在身,理应位于主桌。”
卢剑星默默地遵从韩旷的指示,坐下,一言不发当个木头人。
韩旷又宣布了一件事,引得众人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