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臣道:“不久矣。”
魏婴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他盯着那使臣,问道:“楚国发兵,是为何故?”
那使臣低垂双眸,“将军应知春申君先前令左尹李园率十万楚兵合纵,春申君恐秦国趁虚攻我楚国,故亲自带兵二十万屯于安陵。”
这朝中应有人与楚国勾结,将消息泄露给楚国,引楚军来犯。楚军来的太快,他不能不疑。
他这一路军虽早已集结,但一直驻扎在梁河,只是防备河南的秦军。
直到王令下达的那一刻,才是真正启动灭韩行动的开始,除了王上无人知道最终决断。
“我王令我率兵来援韩国,驻守管城拱卫新郑,春申君来请,我难以决断,需请示大王。”
“将军若有顾虑,可先回禀魏王,待魏王答复。”
魏婴沉吟片刻,最终点头,“那就有劳楚使多待几日。”
楚国使臣退走,魏婴道,“让无影的人盯紧楚人,立即传信大王,是战是和,魏婴自当遵守王命。”
“再修书一封,予韩国,就说管城有秦国奸细作乱,城守自请我军入城镇守,王上令我军来助他韩国。”
魏婴心下思量,安陵到新郑以楚军步行的速度大概需要七、八日,若是想攻克新郑,他至多有八日的时间。
信陵君所部位于河间,若是会师,自可吃下公孙婴部,至于远在河外的韩军,到时一切已定,自是无碍,安陵春申君所率楚军是唯一的变数,但若是楚军不来,新郑必破。
魏军要胜,需在楚军赶到之前拿下韩都。
………
山谷寂静无声,只有萧瑟的晚风吹拂而过,卷起满树黄叶簌簌落下。
白发男子执剑而立,身姿挺孤傲,目光冷漠的望着那人。
“听说魏国的龙阳君剑法魏国第一,我一直想领教一番,这次你来了我韩国王都,为何欲走?”
萧瑟的声音在夜空中缓缓响起。
“血衣侯想与我比剑,方才在城中多有不便,这里倒是正合适。”
那人的声音平淡如水,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那张俊美如同神祇的脸庞。
龙阳君目光清亮如水,他看着面前的血衣人,没有丝毫的波澜。
无影的人已离去,他倒不介意与这人一较高下。
血衣侯白亦非,人如其名,血衣白发。
他的姿容也算上等,美中不足的是带着一股阴森之气,这种阴森之气,使得其整个人看起来阴森诡异,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远离。
血剑骤然出鞘,血光闪烁,一道血色的剑气瞬间凝聚在剑尖处。
白亦非身形向前跨出,身体微侧,手中长剑猛然刺出。
剑气破空呼啸,仿佛是流星划过黑暗,瞬息间便到达了对方的眼前。
剑气未至,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阵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
龙阳君脚步一踏,手中玉剑横扫而去,剑气破空,剑尖处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瞬息间击碎了那道凌厉的血光。
白亦非身形微退,脚尖轻点地面,身形犹如一道残影,逼开了玉剑的剑锋。
不过他身上那袭血衣,却被剑气割裂,露出了那苍白的肌肤。
“只是这种水准的话,就将你的命留下吧。”
龙阳君收剑,目光清亮如水,看着对方淡淡道。
至于他隐于暗中的那些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亦非闻言,目光微寒,“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留下我的命。”
一抹冰冷的寒光在月光下一闪而逝,仿佛是天外飞仙,剑气穿过夜空,在空中留下一抹银线,剑气掠过虚空,带起一片冰霜雪凌。
龙阳君平淡如水,似是不知危险将至,玉剑斜斜斩出。
玉剑与白剑相遇,寒气与玉气交织,激荡四周,掀起漫天飞叶。
血白亦非左手执的是白剑,右手必然是血剑,血剑趁势斜削而过,他使的是双剑。
龙阳君手中的玉剑忽然变化,竟是迎着血剑而上,玉剑之上爆发出璀璨玉光,如似万丈霞光昀出。
寳沉餘玉气,剑隐絶星光。
这一剑竟将红白二剑震开,龙阳君身影如电,欺身而近,玉剑直接从白亦非脖颈上贴过,留下一条血痕。
“我不能死……”
他的身子踉跄几步,脖颈处一道血线潺潺流下,他伸手捂住脖颈处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身躯摇晃,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鲜血染红了他的脚下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