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快到清明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依旧是忙忙碌碌,李家村的生意,薛岩方夫妇已经完全接手了过去。
李金和张春梅听了李大山的决定后,也跟着李钰做起了收螃蟹的生意。
李钰定下规矩,李家村的螃蟹李金夫妇不许收,张家村的螃蟹薛岩方夫妇不许收,至于其他的两个村,则是一边分了一个。
小河西村的市场分给了薛岩方,小河东村分给了李金。
总共四个村,李金和薛岩方两波人,一人负责两个村,相当于后世经销商的模式,既不会形成恶意竞争,相互之间也能有个业绩上的比较,看每天谁收的螃蟹更多。
李钰和薛泉儿省去了收螃蟹的环节,只负责和李金,薛岩方对接,他们收来的螃蟹李钰按三文钱给他们结算,然后再拉到镇上送给芙蓉酒楼,相当于成了一个中间商。
这段时间里,李钰总共买了三辆驴车,全部置办妥当,花了将近三十两银子。
这三两驴车都是李钰私人买的,给薛岩方和李金一人借了一辆,等他们有了银子自己再去添置。
“相公,我算了一下家里这二十多天的收入,总共是四十八两银子七百一十九文钱!买驴车花了三十两,平时的生活开销花去了一两银子三百四十六文钱,现在家里还余十七两银子三百七十三文钱!”
薛泉儿俨然成为了家里的会计兼出纳人员,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算得详详细细。
“十七两银子……差不多了!清明之前,我们就搬家吧!”
李钰刚送完货回来,一边收拾着驴车,一边说道。
他准备和薛泉儿在清明节之前搬到镇上去住,现在这边的事情,他已经完全可以甩手了。
李金夫妇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每天一两多银子的收入,赚得不亦乐乎。
只有刚开始的前三天,张春梅二人在张家村收的螃蟹数量比薛岩方少,最开始只有一两百只。
现在过去大半个月了,李金二人每天收的螃蟹数量,已经稳定在了五百到六百只之间。
而薛岩方因为是接手李钰现成的渠道,上手就是四五百只,现在数量同样稳定在五百到六百之间。
至于李钰每天的收入,则是稳定在二两银子以上。
家里余了十七两银子,离清明还有六七天,再赞个两三天,李钰就准备和薛泉儿搬到镇上去住了。
到时候,就是李金和薛岩方自己想办法把螃蟹送到镇上,这样一来,李钰就能轻松不少,至少不用每天镇上村里来回跑了。
“相公在镇上看好房子了吗?”薛泉儿问道,在一旁给李钰帮忙。
“已经看好了,一个独栋的小院,就在万家镇的街边,离芙蓉酒楼不远,附近的左邻右舍,都是镇上做小买卖的居民,民风纯补,都很单纯,人员不杂,住在那里很安静也很安全,一年的租金是二两银子。”李钰笑道,他的精神看起来有些不振。
薛泉儿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李钰的脸色有点不对劲,苍白得可怕,一点血色也没有,急忙问道:“相公!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白!是不是身子哪里不适?”
李钰摇了摇头,有些勉强的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早上出去的时候,路上下起了雨,可能是淋雨后着凉了,然后一整天就感觉身子昏昏沉沉的,不过别担心,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去镇上的时候天还没亮,凌晨露重,走到半路又正好下起了雨,他就这样淋了一路。
原本李钰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淋雨嘛,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淋过,从来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但李钰显然高估了现在这个身体的素质,只感觉一天都昏昏沉沉的,此时到了家,他只想收拾完驴车,就赶紧躺下休息一会。
“相公,你别忙了!快去歇歇!妾身去给你熬一碗热汤,喝了先睡一觉,看会不会好些!”薛泉儿急坏了,赶紧扶着李钰进屋。
李钰是家里的顶梁柱,李钰要病倒了,这个家马上就会塌掉。
“好!那我先休息一会!泉儿,你去做晚饭吧,做好了叫我!”李钰笑道,此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虚弱。
“嗯!”
薛泉儿点点头,将李钰扶进房间,安置李钰在床上躺下后,又赶紧去厨房做饭。
此时天刚接近傍晚,但外面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乌云笼罩着天空,北风呜呜的吹着,看来晚上还有雨下。
“相公,你好些了吗?饭做好了!妾身扶你起来吃饭!”
大概过了一刻钟,薛泉儿的晚饭做好了,进房间来叫李钰吃饭。
李钰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一点动静也没有。
“相公!起来吃饭吧!”
薛泉儿走到李钰床边,又叫了一遍,见李钰仍然没有一点反应,似乎睡得很死,薛泉儿伸手摸了摸李钰的额头,心里陡然一沉,脸色巨变。
李钰的额头烫得吓人,怕是感染了风寒,正在发烧。
“相公!相公……你别吓我!”
薛泉儿叫道,在一旁手忙脚乱,摇了摇李钰的身体。
“额……饭做好了吗?”
李钰的身体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神色虚弱,气若游丝。
“相公,你怎么样?”
见一向生龙活虎的相公,突然病成这个样子,薛泉儿在一旁急得眼泪都流直流。
李钰吃力的伸出手,擦了擦薛泉儿眼角的泪水,虚弱的笑道:“泉儿,别哭,相公没事!就是感觉全身没力气,再睡一会就好了!”
“相公!你等等,妾身叫人带你去看大夫,你在发热,不能硬挨!”薛泉儿哭道。
她不敢耽误,帮李钰掖好被子后,赶紧跑出去叫人。
李钰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哥!嫂嫂!不好了!相公生病了,他全身没力气,身体烫得吓人!赶紧带他去看大夫!”
薛泉儿跑到李金家,还没进屋,隔老远就哭着大喊。
“咋啦?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听见薛泉儿的哭声,李大山从屋里走了出来。
“爹!大哥和嫂子呢?相公病得厉害,我请大哥和嫂子带他去看大夫!”
看见李大山,薛泉儿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边抹眼泪,一边哭道。
“金儿和春梅去张家村收螃蟹了,还没回来,老二病了?走,带我去看看!”
见薛泉儿这么急,李大山知道李钰应该病得不轻,不由脸色一变,朝厨房叫了一声,“凤儿!我出去一会,金儿他们回来了,你和他们先吃!”
说完,李大山就和薛泉儿匆匆往李钰家里赶。
一般傍晚的时候,李金和张春梅会去张家村收一趟螃蟹,然后天黑之前赶回来吃饭,这时他们正好不在家。
薛岩方也是,和全福去隔壁小河西村收螃蟹去了,只有张妮和丫鬟杏儿在家照顾薛静。
因为薛岩方家离李钰家近,所以薛泉儿先是去了薛岩方家里,见哥哥不在家,没个男人又不行,只能去村头找李金。
万一李金和张春梅不在,李钰的爹李大山也肯定会在家里。
李家村里没有大夫,带李钰到隔壁村里去找大夫,没男人行不。
来到李钰家里,李大山伸出手背,摸了摸李钰的额头,然后又快速缩了回来。
“这么烫?这是染了风寒,得赶快找大夫,不然把人烧坏了!”李大山脸色阴沉。
“爹!那咱们快走!我这就给相公穿衣服!”薛泉儿急得不行,过来给李钰穿衣服。
“我去赶车!”李大山去外面赶车。
李钰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薛泉儿给李钰穿好衣服,李大山把李钰背上了驴车。
“把蓑衣拿上,等会怕是要下雨!下面多垫几层絮,路上颠簸!”
薛泉儿,拿上蓑衣,在车上厚厚的垫了几层絮,让李钰躺在车上,薛泉儿在一旁照看着,李大山赶着驴车,向杏花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