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这笔账,日后许如强若有事相求,只要力所能及,价值又所差不大,林守是不会拒绝的。至于所谓的救命之恩,他没往账簿上记,因为感觉算不上。
处理完这些,他便出房门嚷道:“小顾,收拾一下,动身去县城。”
“好。”
方才还无精打采的沈虚探了个脑袋出来:“我也去!”
不多时,三人便一起到了高阳县。
沈虚跟来,自然不是为了八里山的事,主要是他在镇里呆了几天,感觉有些气闷,想去繁华地界转转,于是进了城门之后就与二人作别,独自往那花街柳巷行去。
林守则跟顾怜一起去镇凶司,在段承恩的带领下到客栈住下。
据许如强说,面见“上头”来的大人,要等明日,现在只是来提前候着,免得误了时辰,所以他俩得先住一夜。
房里,段承恩仔细叮嘱二人:“你们听好了,这次来咱们高阳县的,一共只有两位,其一是传法监副卿左问水左大人。”
林守开始回忆之前了解到的见闻。传法监最初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传修行之法,听起来不甚重要,但只要了解到一个事实,便可知其并不一般。
它传法的对象,乃是所有皇子。
换句话说,不论最后是哪一位登基,传法监的监正都是皇帝在修行一途上的老师,因此,几乎每一任监证都默认加正一品国师,与太师、太傅、太保统称四师,地位极高。
不过,国师位高,却是虚衔,在大乾初期,这传法监的确只是地位高,无甚实权,但后来事情起了变化。
由于历任国师皆深得皇帝信任,于是渐渐地开始替皇帝陛下探听朝野秘事,最终喜闻乐见地演变成了皇帝一人的谍报机构,虽然并无明文,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有了权力,传法监从最初的聊聊数十人演变成了藏着朝堂阴影里的庞然大物,爪牙遍布。
其中这副卿,并非正副职,而是传法监的一种官名,共十二人,虽只从四品,但在王侯公卿府上都是座上之宾,少有人敢怠慢。
段承恩继续说:“另一位,则是咱们镇凶司迎州镇守隋武隋大人。”
镇守,即是镇凶司在各州的最高长官,也是赵山海的顶头上司。
林守奇道:“你不是说京里总司要来人吗?”
“嘿嘿,我就一粗鄙武夫,料不对也正常嘛。”段承恩倒是个厚脸皮。
“那这京城都来人了,刺史大人不来一遭?”林守又问了一句。
段承恩面露尴尬之色:“传法监与咱们镇凶司向来不对付,左副卿乃京中特使,隋镇守是地方大员,时常针锋相对,刺史大人权衡再三,这个,前两日找借口溜了。”
若换别人,他自然只会说刺史事务缠身先回迎州城里去了,对自己人才如此直言。
林守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刺史都扛不住溜了,自己该不会被卷进什么斗争吧。
见他沉吟不语,段承恩笑道:“不必担忧,咱们这些小角色,哪里入得了那些大人法眼,估计就是随便问几句,走个过场了事。”
林守一想也是,只要我够烂,别人就懒得拿捏我。
随后,段承恩又给二人讲了些规矩,大体上是问什么答什么,不要多言,不要多看,之后就没什么了。
次日一早,林守便和顾怜前往镇凶司,等候多时,赵山海领着段承恩还有几个奔赴过八里山的百卫一齐出现。
“林守,哈哈哈哈,这次你可是破获平生会大案的关键人物,左副卿和隋镇守都说要好生和你谈一谈呐。”赵山海的声音传遍走廊。
林守面色一僵,看向段承恩:你不是说入不了那些人法眼么?
后者同样尬住:他们也没在我面前提过要专门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