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面对读报男戏谑的眼神,她忽地冷静下来。
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说到底还是她太冲动了。
这完全不像她。
一个真正的惩罚者,不光要对邪魔予以无情的制裁,同样面对诡异状况时,应该有足够的冷静和判断力,躲过邪魔的陷阱。
这些所谓的油漆,明显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涂上去的。
从一开始就涂在那里,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诡异而强势的读报男本尊给吸引住了,一刻不曾分神。
他不光戏耍了薇薇安,同样戏弄了所有人。
即便有种一口老血涌上喉头的恍惚感,薇薇安最终还是忍住了。
马克发话了:“从看到这张椅子开始,我就没打算一个人全霸了。我在想,右边至少要留给一个顺眼的新朋友,而左边可以是一个不怎么顺眼,但派的上用场的家伙。”
涂有特殊灵质的油漆,就是他给那家伙预留的标记。
当然,如果那人不给面子地抹掉油漆,他同样可以做掉对方,又或者逼对方自己涂上去。
说到这里,他才正眼望向薇薇安:“惩罚者小姐!你硬要坐下来,我同意了。否则刚才坐在上面的就是一具尸体。但你要坐,就必须一路坐到底。中途是否要走,就由不得你了!”
“你”读报男的霸道,几乎把薇薇安震出了内伤,很想反驳,话到嘴边却不知说什么。
“至于他们”马克双手十指交叉,放到小腹上,靠在椅背上摆出一个非常惬意的姿势:“对我的决定,谁赞成?谁反对!?”
冰冷而凌厉的目光横扫全场,落在每一张英气勃发的脸上。
马克的眼神是如此肆无忌惮,不逼得对方躲开目光,他绝不把视线投到下一个人身上。
赤红色的风,吹拂过平台。
瘟疫骑士连人带马的悲惨尸骸就是读报男最好的实力明证。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跟马克对视超过三秒。
大多数人视线一对碰,立马就躲闪开,或是低头,或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讪笑。
大局已定!
最后的选择权再度落到薇薇安身上。
她可以顾全自己的面子,选择离去,或者在其他人被彻底震慑住的情况下,继续向读报男发难。可这一次会有多少人跟团,就是个未知数了。
只能确定,愿意下场的人绝对会比刚才更少。
薇薇安咬着唇,选择了第三项。
她再次坐上去了。
有趣的是,她非常精准地坐在刚才的位置,屁股上的油漆区,没有扩大哪怕1毫米。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马克和康拉德不厚道地笑了。
不管哪个世界,地位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总有些人能够堂皇地坐着。
失败者只能眼巴巴地站在旁边,以羡慕妒忌恨的目光注视着胜利者,就像是最卑微的仆人。
当三人正式坐到了长椅上的那一瞬间,这片天地蓦然有了动静。
平台广场各处的阴影中延伸出一条条明亮的红线,它们迅速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光幕,将椅子上坐着的三人跟败犬组的五人分隔开。
下一秒,这个悬浮废墟的最远端似乎闪过一丝明亮的火线,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条火线犹如火药的引线,刹那间从最远来到了最台蓦然崩碎了!
长椅之外的五人发出了大大小小的惊叫声。他们各显神通,或是以矫健的身法,或是以奇妙的秘术,在这崩塌中保存自己的性命。
可无一例外地,他们随着崩塌的平台,一起掉到了下方的黑暗深渊里。惨叫声混杂在轰隆的崩塌声中竟是如此刺耳,刺激着椅子三人的心神。
偏偏在三人面前,那条将平台彻底轰碎、仿佛会无限延伸的神秘火线生生在椅子前方的光罩前停止了。
然后,在他们仨面前纷然破碎的歌剧院平台,竟在他们的视界中飞速地重归于原貌。
不是变成刚刚他们争夺椅子的那个废墟,而是变回到当初新建状态、总体形状是扇形的歌剧院。
一张又一张裹着红色绒布的观众椅子出现在台下,最远方赫然看到了二楼的扇形观众席,以及歌剧院的入场大门口。视界左右两边是斜斜扩散开去的三层贵宾包间,而他们的身后,各种机关声咔嚓作响,显然连后面的舞台区、演员休息区和舞台机关也正在恢复。
这一刻,连马克也差点发出了惊呼声。他是真的没想过,抢到和抢不到椅子的待遇差别会如此巨大。
不等他们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个明显是幻影的男子缓缓走上灯火辉煌的舞台边上。
他穿着非常古朴样式的袍子,但最显眼的他身后那对血红色的羽翼。
他对三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一口古莱特语以一种绝对不会被误解的心灵交流方式闯入他们的精神海。
他声音高亢而激昂,带着淡淡的煽动性:
“勇敢的年轻人啊!你们以实力和魄力让自己成为命运的主角。那么请在这个终末的幻影舞台上,尽情地展露自己吧至于等待你们的将是绝望的深黯,亦或是希望的救赎命运女神对此表示十分期待。”
没有给他们三人任何问话的机会,这个客串了司仪的幻影蓦然消失在他们面前。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