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猎物警觉,它只在感觉到猎物后才使用毒气,而且剂量不大,所以周围的草木都没有被毒死。而我用阴酒掩盖阳气后,它察觉不到,也就不会放出毒气。
“这东西是个祸害,连见多识广的憋宝人都栽在它手上……”
周实趁着身上的阴酒没有散去,快步上前,一把扯住沾了鲜血的丝线,用力一拉,将那山参连根拔起。
果然,那山参隐藏在土壤下的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他拿出火折子,点燃山参上散发的阴气,幽幽的蓝火瞬间包围了血红的山参。
“这东西常年与尸体为伴,积攒了不少阴气,一点就着。虽然不能直接烧毁它,但至少能祛除阴气,让它没法害人。”
周实把那本山经揣进衣服里,将火折子收进铁算盘,用手拎着红线,拖着山参就奔山下去。
回到客栈,周实把山参交给莫老,又交代了自己在山上的经历,只是隐瞒了自己用火折子烧尽阴气的事。
莫老将山参提在手里,瞪着一只怪眼打量了一番,摇摇头说:
“不对,这山参最多十年。”
“啊?十年的人参能长成这样?”
周实一想,这才明白过来:“哦,是因为它吸食血肉,所以长得快?”
“没错,这个叫血参,是南疆出产的东西,十分邪异。”
莫老将山参身上的红线拴好,绑紧,继续说道:
“单株的血参毒性不强,很容易被不怕毒的野物吃掉,但这东西的可怕之处在于可以连片生长!传说前朝时百越血参泛滥,千里荒芜,甚至殃及岭南。”
南疆出产的东西,也难怪王壮不认识……等等,周实皱着眉头问道:
“南方的东西,怎么跑到北方来了?难道是人为移栽过来的?”
莫老磕磕烟锅,道:“你算是说着了。”
他从柜子下拿出一团小小的信卷,递给周实。
周实将信卷展开,看见上面写的是——
一路报,毒师来此,留神为要。
莫老解释道:“‘一路报’是走马客的行话,意思是同行得到的消息。”
同行注意,有毒师到你们那儿,一定要小心留神。
“毒师?”
“对。消息来自江都的走马客,应该错不了。”莫老呼出一口烟,道,“毒师不属阴门、盗门,是最下作的行当之一,专门制毒害人。既然有消息传出来,怕是已经开始作乱了。”
周实指了指柜台上的血参。
“不错,这东西八成就是毒师放的,本想在这荒山野岭养上几年,结果被你连根拔起。”
这不得算我功德一件……等等!
周实的胃抽搐了一下。
“那毒师就在附近?他会不会知道是我坏了他的好事?”
“保不齐。三百年前,百越的血参流入中原,遭到朝廷的注意,结果被大力清剿,凡私藏者皆斩,已经绝迹很多年了。毒师把这么个稀罕玩意千里迢迢地带到北方,结果毁在了你的手上……”
那我简直是他的不共戴天之敌啊!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家客栈,怕是开不长了——你往后站站。”
“啊?”周实向前两步——
“哐!”
在他的身后,门板突然被破开,一时间木片飞溅!
周实连忙转身,将铁算盘护在身前。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一身短打,带着铁护腕的男人站在店内的桌子上,背手而立。
“你们两个,谁是走马?”不速之客居高临下地问道。
莫老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东家,他是掌柜,我们都是走马客。不知客官您是?”
男子从背后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道:
“刑部金牌捕快,余长仁。你们两个,赶紧收拾包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