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署走廊内，雷洛搭着陈东肩膀，一脸笑意，完全没有刚刚的盛气凌人。

“你小子挺不错，要不要来当便衣？我和刘福探长还挺熟，你想来的话随时同我讲。”

“不了，我还是想呆在超哥身边。”陈东严词拒绝道，他很明白，将来雷洛的职位再高，也不过是总华探长，跟着他，以后最多只能混个探长当当。而陈志超，可是三支旗的一把手，三支旗的成员，级别都在督察之上，可比总华探长牛逼多了。

而且雷洛在人设上也不讨喜，有利可图，才是兄弟，无利？滚一边去吧。

来到探长办公室，陈东看到，陈志超与穿着白衬衫，背带裤的油头肥仔交谈甚欢，其实陈东知道，他俩只不过是在阴阳怪气互相挤兑，谁也看不惯谁。

“沙展（探长）！”陈东向刘福敬了个礼。

“你叫陈…陈什么来着？”刘福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雪茄，低头思考。

“陈东阿沙展”

“噢对对对。”刘福拍了拍脑门，“你给我好好做事，只要你肯努力，苦干实干，我保证有朝一日你像我一样吃香喝辣。”

话锋一转，刘福又瞥了一眼陈志超：“但是有的人，自己没本事，却怨天尤人，不肯反思自己的问题不单止，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像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这一次，陈志超并没有反驳刘福的言论，而是和陈东对视一眼，憋笑不止。

因为这些话刘福已经说了n+1次了。

“咳咳。”刘福抽了一口雪茄，清了清嗓子，“今晚的行动非常重要，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莞派和汕派在油麻地码头进行斗殴。为什么叫你们过来，相信你们也清楚，我们警署最近人手严重不足，否则，也不会让两名小巡警来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

见两人没有反应，刘福又说：“今晚我也会到现场去，但我已经授权雷洛作为本次行动的总指挥，今晚你们也许看不到我，但要相信，我一直在你们身边，听雷洛的，放心拼就是了，我都看得到。”

“报告沙展！是在夜总会用望远镜看吗？”陈志超憋着笑道。

闻言，刘福指着陈志超对陈东说：“别学这种人，以后很难翻身的。”

“沙展你放心，我会在你死之前走出梅窝的…”

“这俩人，又来了。”陈东扶着额头，苦笑一声。

…

晚上九点，油麻地码头。

雷洛让陈志超和几名中年便衣一组，前往公共汽车站盯梢。

他自己则与陈东一干人等留在货箱旁，假扮成搬运工人原地休息。

“等下看清楚状况，不到万不得已，不好开枪。”雷洛光着膀子，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

这是他第一次担任行动的总指挥，紧张在所难免。但陈东知道，雷洛的紧张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问题。

还有一点，那便是今晚争斗的双方分别是汕派和莞派，作为莞城人的刘福，自然是对莞派更加关照一些，所以他也事先交代过雷洛，让他无论结果如何，也别为难莞派，言外之意就是让汕派自生自灭。

但雷洛，祖籍却是汕城的，他现在应该是在想一个既能遵循刘福嘱托，又不影响同乡感情的两全之策，陈东想道。

然而天下间哪有那么多两全之策，陈东回忆起看过的港片，今晚之后，雷洛应该就会成为港岛汕城人口中的过街老鼠，虽然多年后重拾了声誉，但那都是后话了。

…

晚十点钟，莞汕两派相对而立，粗略看去估摸着双方都有三四百号人左右，浩浩荡荡。

此时，汕城阵容中，一名后脑勺有胎记的光头在小弟的簇拥下提着柴刀走了出来，喊话道：“扑领阿母！你盟莞佬还给不给棱活路啊？仗着有便衣撑腰，欺负我盟汕城棱。我的小弟在码头做生意你盟赶，现在我盟帮到了菜市场你盟还要赶。既然如此啦，大家都别活了啦，今晚就让你盟看看汕派的生猛啦，兄弟萌，我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