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屠宰车间。

车间左右两边各固定着两排挂架，挂架上挂满了肥猪。

这些肥猪都被去了头，有的已经被开肠破肚掏空了内脏，有的被破开了肚皮但是还没有掏走内脏。

内脏就顺着口子自然流淌下来，堆积在猪的下方，脏水从内脏堆流出，流得整个屠宰车间地面都是。

令人作呕的恶臭挤满了整个车间，在曹戈撞开门那一瞬间，恶臭气息蜂拥而出。

在距离古铜色大门五六米的地方，盘坐着一座肉山。

他就那么背对着大门盘坐在污水横流的地面上，对这儿糟糕的环境一点都不在意。

嘭嘭嘭！

曹戈毫不犹豫的对着他，打空了左轮手枪中剩下的三颗子弹。

一颗子弹击中肉山背脊，一颗子弹击中肉山后脑勺，一颗子弹正中头颅。

肉山缓缓的转过头，身上的肥肉随着动作波浪般起伏，他一直将脸从胸前转到后背，转了整整180度才停下来。

肉山的双目猩红混沌，看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理智，巨大的嘴巴中咀嚼着鲜红血肉，血水不断从下巴流淌而下。

唇齿开合之间，能看到一条条大小不一、长短不一、爬行蠕动的灰皮蠕虫。

这些灰皮蠕虫，或许是发现曹戈在看它们，尽皆张开了花瓣形的嘴。

肉山那张恐怖丑陋的胖脸……不知道为什么，曹戈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咚咚咚！

三颗子弹被蠕动的肥肉挤出，弹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肉山似乎这才感到疼痛，反应过来自己被攻击了，他张大恐怖的大嘴，发出愤怒的咆哮。

“吼！”

嘴巴中那些蠕动爬行、相互纠缠、啃噬血肉残渣的灰皮蠕虫，也纷纷张开花瓣形的嘴，发出无声咆哮。

肉山站起身，满身的肥肉跟着一阵抖动。

他的头顶直接顶到了房顶，投下的阴影将曹戈完全笼罩，然后，肉山缓缓转过身，面向曹戈。

“嘶！”

曹戈深吸一口凉气。

肉山胸膛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灰皮蠕虫，它们半截身体长在肉山血肉里面，半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这暴露出来的半截身体，不停的蠕动着，相互纠缠着，相互攻击着，相互吞噬着。

仅仅看一眼就能让人浑身激起鸡皮疙瘩，感受到那种不可名状的疯狂。

肉山右手拿着一个‘鸡翅’……一只女人的手臂。

这只手臂皮肤白皙柔嫩，整体匀称流畅，五指修长，无名指上带着兰花钻戒，手腕上有着兰花刺青。

手臂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扯下来的，断口参差不齐，咕噜咕噜的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其上还有三个巨大的撕咬痕迹，撕咬痕迹上有数十只灰皮蠕虫正用花瓣形的嘴巴吧唧吧唧的啃噬着血肉。

透过肉山两腿之间的缝隙向内看去，曹戈这才发现，肉山之前盘坐之地的前面一点，有着一个临时挂架。

挂架上像是挂猪一样，倒挂着一个女人。

女人没了右臂，一张美丽的脸庞为痛苦而扭曲，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拖到了地面的污浊血水中。

她双目空洞无神，嘴巴一张一合，胸腔微微起伏，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活不成了。

或许，死亡对此时的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个女人曹戈认识，或者说见过照片，正是季婉，那个大人物开口，动用整个后丘区治安署的力量寻找的女人。

“真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