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大明1557修行世界。

戚虎悠长延绵的呼吸逐渐收敛，颤动的筋骨肉缓缓平息，抱于胸前的双手慢慢放下，双膝一点一点站直。

待精气神尽皆收敛于体内，他转头看向心浮气躁，久久不能进入状态的曹戈，温和问道：

“有心事？”

曹戈抿着着嘴点了点头。

“能说说吗？”

“姐夫，你怎么看待特权？”

“特权？”

戚虎愣了愣，脸上神色严肃了几分，没有直接回答曹戈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特权能够被消除吗？”

“不可能！”

曹戈坚定摇了摇头。

无论哪个世界，只要还有生物，特权就必定存在，就如参天大树必定会获得比小草更多的阳光……这是天地至理，也是人性使然。

“不错，特权必定会存在，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

就说我这个宁绍台参将，不种五谷，却顿顿白米饭吃到饱；不养牲畜，却一天三顿吃肉；不织绸布，却冬衣夏衣从不缺少……这算不算特权？”

戚虎声音由低沉变得高昂，双眼也逐渐迸溅出神光。

“但是，当倭寇来袭的时候，我戚虎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保那些种五谷的，养牲畜的，织绸布的……不流一滴血！”

“享特权，尽义务。”

“精辟的总结。”

“要是享了特权，却不尽义务呢？”

戚虎走到演武场边缘，抽出一把仿寒刃木刀，扔给曹戈，自己又抽出一把木刀，双手紧握，摆开抽刀式的架子。

“我们练练。”

“呃，可是我还没学会抽刀式。”

“那你就乱打，我会将力量，速度和技巧这些都压制到和你同一水平。”

“那就练练。”

曹戈总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将这口气释放出来，恐怕得憋出病来。

也不管什么步伐、身法和发力，挥舞着木刀就冲向戚虎。

哆！

戚虎轻易的拨开了毫无章法砍来的木刀，刀尖如蜻蜓点水般点在曹戈右手踝骨上。

木刀当场飞了出去，紧接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传来。

“再来！”

曹戈咬牙捡回木刀，不过这次学聪明了，不再进攻，而是摆出防御姿势。

戚虎见此，选择主动进攻，举起木刀下劈。

曹戈连忙将木刀横在头上阻挡，不想戚虎中途变招，下劈的木刀划过一道弧形后变成了横斩。

木刀斩在胳膊窝上，疼得曹戈直嘬牙花子。

戚虎攻击不停，木刀再次变换，直刺而来，曹戈想要将木刀拨开，不想那刀顺势变招，由刺为挑，顺着曹戈的力道将木刀挑开，让他中门大开。

啪！

刀尖点在胸膛上，曹戈疼得脸皮抽了抽，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戚虎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木刀抡了一圈便斜削而来，曹戈只得咬牙提刀应对。

“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戚虎突然轻喃。

哆！

木剑抽在曹戈臂膀上。

“他们贪婪无度，鱼肉百姓！”戚虎重语。

嘭！

木剑斩在曹戈大腿上

“他们视黎明百姓为蝼蚁！”戚虎大吼。

嘣！

刀背打在曹戈背脊上。

……

胸中的郁气，身体的疼痛，让曹戈眼睛逐渐红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反击，反击！”

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如同疯狗一般，根本不管往身上招呼的木刀，一心只想着让对方付出代价。

但是，大脑中，却下意识的回想起之前戚虎演练的抽刀式……

“你……手中没有刀吗？！”戚虎爆喝。

啪！

木刀飞了出去。

不过，是戚虎手中的木刀。

曹戈的木刀架在了戚虎的脖子上，脸上神情呆滞，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到的。

“练武之人练的就是胸中一口‘恶’气，有了这口‘恶’气，练武便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