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那就是说天露并不是完全没有,虽然极为珍贵,但人世间还是有机会找寻到?”
“自然,为陛下您的长生不死仙丹大业成功计,贫僧自是也只能全力以赴去试着碰运气,不计代价和在外的奔波劳碌,一定也要为你寻找到此物了。”老胡僧显得下定决心,毫不退缩,信誓旦旦,把李世民都顿时感动得不行。
李世民满面感激之色:“国师,又要你没日没夜,风餐露宿地操劳了,世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老胡僧显得自己全心全意为了李世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陛下你劳碌是应该的,陛下你待贫僧甚厚,贫僧也是感恩图报之人,纵然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
“唉,如果可以,世民宁愿不要劳碌国师你,毕竟国师你一大把年纪了,世民愿代你去奔波受罪!”李世民感激不尽,于心不忍的说道。
“天露难求,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得了贫僧,只能由贫僧亲自出马去找寻。”老胡僧自揽责任。
“陛下,现在贫僧是来无奈向你辞行,又得不计辛劳出宫去四处奔波,颠沛流离,遍访深山大泽,寻找天露了。”
“天露?真有这么难以寻获?非得国师您亲自出宫去寻找?那炼制仙丹怎么办?”
“陛下勿忧,日常炼丹还有我那徒儿李亦玺掌炉,他已经得我几分真传,足以胜任。”
老胡僧马上煞有介事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了天露入丹,则仙丹难以成就,一刻不能耽搁,只要最后的材料齐备,炼制仙丹就不是难事了。”
李世民当即拍板:“好,那就又要让国师操劳费心了,朕无能为力,只能授予国师你钦差大臣的身份,拥有一切便宜行事之权,并派遣一支一千人的左千牛卫队做国师你的钦差仪仗和贴身卫队,专门保护你在外的行程安全,并协助你全力找寻天露。”
“还有,朕会下旨所有地方官员,责令他们也都要做好全力以赴配合和接应你的工作,绝不可以有丝毫懈怠,完全避免你的后顾之忧,朕就坐镇长安皇宫里静候国师你遍游天下山水的佳音了。”
老胡僧闻言心头大喜:“那贫僧就多谢陛下和朝廷对贫僧寄予的厚望和支持了……”
话犹未几,老胡僧又再次补充道:“嗯,还有,宫里的仙丹炼制一刻也不能停滞下来,这个关键时刻非常重要,刻不容缓,陛下一定要尽人事,对贫僧那劣徒多予以关怀和支持啊!”
李世民眉头一皱,一脸的庄重答道:“国师,你就放心的去吧,朕擢升你弟子李亦玺为文散官朝议大夫(正五品下),妙叹伽蓝,着其全力抓紧炼制仙丹,并尽举国之力全力予以配合,绝不使有误。”
“而且每天早朝着他参入朝政议事,以加强他和朝廷,和朕的紧密联系,使再不能稍生懈怠之心,这样你总可以安心的去了,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那贫僧就代劣徒先行谢过陛下,”老胡僧坚定的点头称道,“事不宜迟,贫僧这就准备出发……”
李亦玺没想到自己又是躺赢,官位品级又随随便便就连升了两级,从从五品下,擢升到了正五品下,而且成为了参加早朝议政的朝议大夫,开始由荣誉信质的散秩官员逐渐过度到参加每日朝议的实授在京官职。
终于,老胡僧又很快出宫去了,一边逍遥游荡于江湖,一边寻访条件极佳的风水宝地,名山大泽,洞天福地……张罗着建设作为自己的佛门道场圣地……
许敬宗此人实在有才,贞观十年因在长孙皇后的丧期轻谩嗤笑,心怀不敬,被贬出朝堂,出任洪州地方。
不几年工夫又逐渐升迁为朝中给事中,与房玄龄一起修撰《晋书》。
实际上房玄龄年事已高,病体沉疴,一年到头倒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卧病在床修养,连早朝和政事都参加处置不了,哪里还修什么《晋书》,不过是挂个名头。
因此,实际主持修书工作的是许敬宗。
不久前,李世民巡幸东都洛阳之际,马周也因刘洎被李世民赐死一案深受震慑,不久相继去世,李二陛下当时又是郁郁不乐了好一阵子。
马周生前身为一品大员,宰相之尊,生活却是极清贫的。
而且他临终前也上书给李世民,表示他白衣而入仕,都是李二陛下的栽培,他希望自己死后李二陛下不要在他的葬礼上靡费……
当时还在洛阳的李世民,闻听噩耗,当即哭倒在地。
随后命留在长安监国的太子李治执弟子礼,为马周举行国葬,赐其陪葬昭陵……
这话李世民当然不会听,就是李治也不愿意自己的老师走得那样寒酸,所以他大力支持了他爹国葬马周的意见,并且亲自出席马周的葬礼…………
自马周死后,李世民一直没给李治再找个新的少傅,只让长孙无忌兼任了中书令。
至此长孙舅舅开始统领中书、门下二省,圣人能不能政令畅通,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同时被提拔为中书侍郎的是先前被免官的崔仁师。
第二天,李二陛下忽然下旨,就把已经丁忧期满的褚遂良给召了回来,一回来就让他顶了崔仁师的中书侍郎职务。
而现在,李世民在养病,不便事事操心,宰相们又是何等情状?
刘洎、岑文本、马周相继已死,房玄龄明为修史实则避祸,现在的朝廷几乎就是长孙无忌说了算。
刘洎横遭诬陷,马周、岑文本忧惧而终,这无疑是长孙无忌、褚遂良对昔日“魏王党”的延续清算。
朝廷百官固然不敢对权倾朝野的国舅说三道四,可谁心中没有一杆秤?
一朝得志赶尽杀绝,长孙无忌也太跋扈了吧?
朝野都在期盼,盼李世民病体痊愈重掌大权,盼圣明天子限制国舅之权。
这日,太子李治随李世民一起下朝,回后宫之际便愁眉苦脸道:“父皇,许多国公重臣都病倒了,孩儿甚是忧心。”
他的忧虑绝非仅仅因为国家重臣都染病了,更因为父亲对方术的痴迷已经有些走火入魔,无论何人劝谏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