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景没有假想中的宏伟、绝佳,有的,是如渊似海的厚重和沧桑;是精雕细琢的历史和过往。
登顶望下,波光粼粼、水光潋滟的洞庭湖在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魅力,紧紧勾锁了世人的瞳孔,久久无法挪移。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前生后世二十几年的焦急紧迫感消失殆尽,与古人一般寄情于山水、沉醉于诗书。
“郎君,船找好了。”庄仁鼻息粗重道。
霍弘轻轻点头说道:“走吧,后面路还很长!”
跟着庄仁下山到长江边时,已经有一艘船在岸边等候。
包雇船只这时候叫“买舟”,不像是马车一样,只走那么一段路。
隋唐交接的节点,舟运已初具规模。
租下的一艘船,中途不会搭载其他客人,一直把买舟的人送到目的地。
庄仁租的是艘中型船只,高有两丈,上下两层的构造。
目送霍弘等人全部上了二层后,庄仁便点头说道:“船家,发船吧!”
周仁担心道:“郎君,宣州的六百亩封地在泾县,去了倒也没事。
润州的六百亩封地在丹阳,栖霞寺就在那儿,我们要不就别去了?”
霍弘见庄仁守着楼梯口,摇头轻声说道:“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的安全,可是,这话让栖霞寺的和尚一听,非得出事不可。
不管朝廷对我的看法如何,我都是明旨册封的开国县侯,那些和尚还没胆子明着找茬。”
“万一他们耍阴招……”姜仁亦是同样的心理。
“这半年来,你们经历过上百次的战斗。有的是死士,半夜三更的暗杀;有的是江湖客,个人武艺的搏杀;有的是军伍中人,光明正大的厮杀。
三仁、三义你们是真正的身经百战,三礼至少参加过三十次的战斗,三信和我都有近十次生死线上徘徊的经验。
之前来找我们的,哪个不是他们主子的干将,我们不是照样让他们把命都留了下来。
所以说……自信点!昂!
还有,自从我接到封侯圣旨的那天起,三天两头就会来一波的袭杀,完全没有了踪迹,说明人家都已经收手咯。”霍弘幽幽的说道。
姜信问道:“郎君,来的人都是谁指使的,你有猜测吗?”
“大差不差应该是……”霍弘直起身子凝声说道。
“郎君,我们怎么办?”周信冷声问道。
霍弘抿了抿嘴说道:“有个大概的计划,但估计会有很多变数,最关键的,除了你们几个,我没有信得过的人手可用,计划还得搁置一段时间。”
……
自长江顺流而下,转入青戈水,再行一日,抵达了宣州泾县。
“不好!”刚刚进县城打听到县衙位置所在,霍弘猛的一惊,懊恼道:“我这个脑瓜子——嗡嗡滴!”
左侧姜仁迅速打量一眼四周,“郎君?”
“去县衙吧。”霍弘苦着脸说道。
半盏茶后到了县衙,县衙门口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
周仁拿册封圣旨上前与县衙衙役沟通。
霍弘轻声细语道:“宣州和润州都是杜伏威的地盘,昨天船家还提起过,杜伏威已经入京了。”
“杜伏威在武德二年就已经投降唐朝了,宣、润两州归唐已有三年。
阿郎少时来到泾县,直到流放,朝廷如此封赏,不是恩赐吗?”姜义蚊声问道。
“可是,自从杜伏威降唐至今,朝廷从来没有插手过江淮,也就是说,杜伏威的地盘只是名义上的朝廷疆域。”
霍弘眯着眼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略显寒碜的县衙,犹豫起来,莫非真要绕过润州逃亡长安?
杜伏威前脚离开入京,同为起义军首领的辅公祐后脚就开始谋划,没多久便聚众十余万造反了,为李靖、李孝恭、李世绩等人合击歼灭。
这时候跑来认领封地……
脖子咋感觉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