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中年人又气又羞的脸,林透终究还是放开了他。自己现在只是由被动变为了主动,并不知这此人有什么后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中年人甫得自由,惊惧地连退几步,靠近到石屋的入口前。感受着山壁外火栩鸟御炎的气息,心中稍稍安定。
不过心虽定下,怒却难消。打从他遭逢大难,匿居于此,可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本以为凭着神念修为足以自保,哪知今日遇上这么一个怪胎。他可不信林透只有通体四层,从那手上的力道,可是足够吃定自己,自己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阁下不打算说些什么?”林透身体保持着警惕,脸上却露出了舒展的笑容,期待地看着中年人。
“哼。本尊……我无话可说。”中年人脸一横,看也不看林透。
林透瞧得清楚,中年人虽然没看自己,但目光却在自己和山壁外的大鸟身上游离了数次,心下顿时了然。
“阁下是把希望寄托在那只火栩鸟上了?我可是神心宗的人,阁下就算能遁去,这秘密的山壁石屋却搬不走吧。你和神心宗有仇,难道不怕自己的秘密,全都落入神心宗的手里?”
林透说话声不高,但是一字一句却像巨石,全都重重地砸在了中年人心上!想到神心宗,想到贾舟,想到石屋里自己的心血,中年人顿时泄了气。
“有话好好说。小兄弟请坐,我们万事好商量……”
林透绕过石桌,坐在石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也放松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晶瓶。
正准备打开盖子,却瞥见林透直勾勾盯着自己,带着似笑非笑的目光。
“阁下可别把我当傻子。你的神念可比我强,你不会天真到认为,我会坐视你用药液滋养神念吧。”林透一眼就看出,那晶瓶中装的,与之前白色晶体里的别无二致,俱是滋养神念的灵液。
中年人面色一僵,鼻角微微颤动。一双蓝眸对上了林透的笑眼。许久,还是服了软,怏怏地小心收起晶瓶。
“我叫林透,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御廉。”中年人御廉简短地答道。
御廉?林透皱了皱眉,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东洲的高人,杜珂怕他不识泰山惹麻烦,都跟他仔细交待过。但是,御廉,包括之前他所说的贾舟,都不在杜珂交待的内容里。
“你不是东洲人?”林透想了想,摸着下巴问道。
御廉点点头:“本尊……我乃北洲灵植天府四尊者之一。怎么,你师尊贾舟没跟你提过?”
林透没有解释,只是点点头。
御炎嘲讽一笑:“也是了。你天赋如此之高。贾舟那厮怕是要把你捧在手心培养的吧。不告诉你外界之事,不让你受到‘干扰’,实属正常。”
“你似乎……话里有话?”林透疑惑道。
“嘿嘿,你可知我灵植天府在北洲的地位?”
林透摇摇头。
“北洲七府,灵植做主!”御廉神色突然变得肃然而骄傲,“北方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朝思夜想、哭着求着加入灵植天府。”
“这样啊,”林透嘴角翘了翘,戏谑地指了指周围,“灵植天府如此强盛,你这贵为尊者的,为何落到这步田地?”
御廉顿时大怒:“还不是你们该死的神心宗!”
“神心宗?”林透瞥了瞥御廉,用眼神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御廉撇撇嘴,缓和了语气:“灵植天府有一神物代代相传,天府也靠这神物庇佑,一直强盛不衰。北洲宗门无不觊觎这件神物。不过,两个月之前,天府却遭到了莫名的攻击。伤亡惨重,天府神物也失踪了!”
“是神心宗?”林透探问道。
“废话。”御廉忍不住反驳道,“北洲有哪个宗门是天府的对手。你们神心宗,在中洲道貌岸然也就罢了,居然打着正义的旗号,来我北洲多管闲事,说白了,还不是觊觎天府的神物。神物定是你们神心宗盗走的!”
神心宗居然是中洲的宗门!
林透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个金银楼的摆摊的黑胖摊主,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至于自己这假冒的神心宗传人,还真没料到两个宗门间会有如此的牵扯。
见林透不说话,御廉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猜测,讥讽道:“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大仁大义,仁名传遍五洲神心宗,其实也不过是假模假式,心黑手辣的鼠辈宗门!”
“也对了。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这般阴险狡诈,让本尊都阴沟翻船,也只有神心宗才教的出你这种小人吧!”
林透被御廉的话气乐了,满脸苦笑,指着御廉反唇相讥:“我狡诈?分明是你太蠢。明明喊着要杀要剐,转个脸就笑脸相送。你那急迫的样子,有点脑袋的都能看出你心里有鬼吧。你居然反怪我阴险?堂堂灵植天府尊者,就这副心计?”
御廉老脸一红。
“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其实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林透突然神秘地看着御廉,转换了话题。
“什么秘密?”
“其实啊。什么神心宗,灵植天府,我都是今天头一回听说。我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神心宗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