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景隆怕死,南军中军密密麻麻,十余万兵马堆积在一起,丘福领两万多兵马冲击无果,无法撼动南军阵势。
朱高煦这会正带着他的五千骑兵在东南方向,悄悄观看战场。
此刻连他也心生出一种无力感。
真定之战双方在城外的兵马不及这里三分之一,今天的场面太过震撼。
前面的战场巨大浩瀚,犹如宇宙无穷无尽,南北两军几十万兵马铺展在几十里的地方,入目所见,皆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如果说真定之战,他冲击下南军阵营还有点用,现在他尽管已经拥有五千精骑,但要冲击这样的大阵恐怕是自投罗网。
看到丘福两万骑兵冲李景隆中军十几万步营无果后,朱高煦知道换成自己也没有用。
对面步兵太多了,密集的像蚂蚁似的。
而且层层叠叠,又是长枪又是火铳又是弓箭,还有火炮和各种火器。
这会他要再和真定城一样冲上去,绝对自寻死路。
轰隆,一声炮响把朱高煦从思绪中拉回现实,远处有波北军已经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四周很多地方被南军火器点燃,现场到处都是火光,还有各种喊杀声。
诸多北军的旗帜都掉在地上,也有被南军烧起,那旗上还写着奉天靖难,看起来很是惹眼。
“高阳王,情况好像不妙。”身边徐祥这时道。
“不急。”朱高煦笃定的道:“等朱能和张玉渡过河就好---而且--平安和瞿能不在---”
朱高煦嘴上说的不急,隐隐却感觉不妙。
朱高煦话音未落,轰隆隆,突然南军火炮连续爆响,大量的炮弹落到北军阵中,原本这会大炮又重又打的慢,南军带过来的也不多。
在这几十万人的战役上,火炮最多也是用来振奋己方精神,打击对方士气所用。
数炮落到几十万人的巨大战场上,连个水花都起不来。
但就在这时,突然北军后阵哗变,大量正在渡河的朱能和张玉军调转马头。
“南军来啦。”
原来是平安和瞿能已经绕到北军后面,攻打他们后阵。
燕王在想着让朱能和张玉绕到南军后面去,没想到南军抢先绕到他们后阵,正在渡河的朱能和张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数兵士被挤进河中,后阵顿时大乱。
燕王大急,赶紧下令房宽和徐忠先顶住平安和瞿能,不能让他们把朱能和张玉的兵马打崩。
但南军平安真是猛,也没想打张玉和朱能,他和瞿能一路长驱直入,撕开朱能和张玉的口子后,往燕王这边过来。
平安的长枪重达三十多斤,比朱高煦的马槊还重,更是和朱高煦一样勇不可挡。
燕军刚冲上去,即被平安的骑兵撕开一个口子,无人是平安一合之敌。
那房宽看的不服,拍马而上,老将陈亨紧随其后。
平安哈哈大笑:“两个老匹夫,还不致仕在家休息,出来丢人现眼。”
耻笑两人老了,可以退休。
两人大怒,左右齐攻。
平安左一枪一枪,打的两人节节败退。
数招一过,崩的一声,房宽的兵器直接被打飞,房宽顿时吓的魂飞天外,调转马头就退。
平安扭头又是一枪,直接划过陈亨胸口,陈亨一声惨叫,坠马而下。
平安正要杀他,突然羽箭飞至,叮叮当当都射在他重甲上。
他赶紧左右飞挑,顾不得擒杀陈亨,往后而退。
这时,早在后面等着的徐忠已经冲了上来。
徐忠其实擅长练兵和指挥,冲锋陷阵,还不如陈亨和房宽。
但他为了救陈亨,催马带人往前冲。
而这时平安后退,南军又是一波箭雨射至。
其中一箭,正好射中徐忠的左手拇指,他也是个狠人,都没功夫拔箭,抽刀将手指斩断,继续率军死战。
正在高处督战的朱棣看到后,赞道:“徐忠真壮士也!”
赞过之后,他也赶紧亲率数千精骑,几乎有一半是蕃骑精锐,支援丘福,攻打李景隆中军。
他认为眼下燕军处于劣势,只要打崩李景隆,南军必败。
李景隆胆小怕死,一旦李景隆帅旗后撤,可以重演上次白河之战的大胜。
燕王是没猜错,李景隆很怕死,所以南军强弩营都在中军大阵中。
这种强弩机可以连发,李景隆也阴,之前默不出手。
等燕王亲率大军压制,李景隆马上下令,射燕王部下,和燕王的马。
这命令真是要老命,大伙不敢对着人射,有人索性不射燕王,也有人去射燕王的马。
燕王几乎跌跌撞撞往前冲,腾挪躲闪都没有用,不一会座下的马就被射倒。
“替大王换马。”王彦(王狗儿)带着蕃骑紧跟着燕王,赶紧给他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