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经年,他还是最喜欢餐桌上有一盘家乡的炒鸡,配上两刀葱油饼,满足。
要想小鸡香,白芷加老姜。
炒鸡过程中,张晏看了一眼刚刚为自己擦拭汗水的红甲,心中自相诘问起来。
是不是面对这些女子,自己表现的太过于猥琐了?
这可不行,日后还是要表现的冷淡些,冷静些,装一个高冷的俊男子,才会引动蝶蜂在身旁阵阵飞舞。
想到这,他就故意收敛笑容,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身旁几位女子不明所以,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少爷,也只能低头无声听着吩咐。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忍着就是了。
张晏从奶奶那里笑容满面的回来,偷偷去看望了还躺在病床上的张宁,所幸无碍,还能开得了玩笑,就是张晏告诉他,在后院辛辛苦苦养大的那些小鸡,今天不幸夭折了一只时,他才露出一些愁苦面容。
有些愠怒拍打着床头道:“可恨,可恨,可恨我哥,又吃独食。”
晌午时分,王介眉父子还在门口等着。
张晏的高冷装了半个时辰,就装不下去了,老是拉着脸一看就没福气不说,院里的姑娘都不敢跟自己说话了,损失巨大。
他洋溢笑容,又渐渐转冷,这次却是真冷,“两位王兄,食言了啊。”
两人一人一句开始解释,说那叫春桃的姑娘,已经被老山中一只大鬼给带走了,那位他们根本惹不起,正是是久居山中的那位漪香夫人,她本是一名枯骨艳鬼,后来偶然际遇,与老山山神勾搭在一起,境界飞升不说,依附的鬼物也越来越多,逐渐在这老山之之中,形成一方鬼物精魅组成的势力。
王介眉斜斜眼睛,王兰泉立刻知趣背过身去,这两位穿着打扮,高矮胖瘦甚至长相都差不太多的父子,好玩极了。
他这才说道,“当年我进山后,也是因为因缘际会,与那漪香夫人有过一次露水情缘,这才得了一种养鬼术,从此在这站定脚跟,那鬼夫人生性好淫,做了山神的姘头还不满足,裙下还养着不少俊美鬼物,夜夜侍奉,这次山神大人,与那葱河夫人结为山河姻,七月初三,附近山头河流中鬼妖精怪都去祝贺。
漪香夫人就是相中了这个春桃的极阴体质,把她的魂魄完整抽离躯体,再传授她那纳阴之法,培养其成为一个媚艳之鬼,在老山山神大婚之日,送去当做贺礼,以媚子代其媚君,受用之后,其宠不改。”
王兰泉忽然转过身,面色惨然,苦笑道:“并非我们父子要食言,实在身不由己,张公子,您身上的鬼气我们并不敢打听。
王家和张家与商家不同,都是在这黄芽县传承过千年的老邻居了,这事儿你要拿我们父子是问,我们接受,可奉劝一句,此事就此了结吧,千万不要去老山之中触那大眉头,一个丫环,真不值得。”
张晏抚了抚肚皮,中午吃过饱饭,正好,晚间不必吃了。
他伸展一下双臂,重新微笑道:“事不宜迟,麻烦两位带路,我进一趟老山。”
一个丫环,真的值。
并非张晏爱心泛滥,有些人,你只有亲眼见过,交谈过,调戏过,才知她在你生命中算怎样一位过客,或是朋友。
况且那是张晏在痛苦境遇里唯一的“甜头”,就像儿时想吃却总不能吃过瘾的食物,长大后走出万里去,再次见到还是心中悸动,不顾旁人诧异目光,买下重温。
有些人有些事,绝对理性起来,反而不美,是大遗憾。
但张晏绝对不是那种太过于冲动的傻蛋,他心中自有计较分寸,冲天一怒,他只不过是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达到这个别人看起来并不值的结果而已,赔本买卖而已,并非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