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儿里。
远远的,就能听到中院儿棒梗在哭闹。
江平安将车拿到屋里停好,暗忖道:
“这棒梗是被饿哭了?”
要是秦淮茹在,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在想办法了。
贾家的在院儿里人缘差,可秦淮茹却不同,群众基础极好。
她一嫁到院儿里,就装可怜。
婆婆骂她,她不还口。
只顾着洗衣做饭,还尽在人多的时候忙活,要让别人看到她很辛苦。
别人关心她时,她也只是咬牙笑笑。
从不说家里是是非非,标准的好媳妇儿。
贾东旭打她,她也只是哭泣,从不埋怨。
完了到院儿里,找个许多人能看到,却又偏僻的角落,暗暗抹泪。
别说是男人,好多女人看到她那样子,都心生不忍。
所以,哪怕贾家再没吃的,只要秦淮茹出面,也能借到一点儿粮食应应急。
关键是贾张氏和贾东旭,现在还没发现秦淮茹的能力,盯她盯得紧。
不准她去抛头露面,前次家里没粮了,就是贾东旭出面的。
好容易松口让她去找江平安。
可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江平安怎么可能借他们家粮食?
秦淮茹有苦说不出,又不敢多嘴一句,所以就只能一家人都去乡下遭罪。
江平安没去中院儿看棒梗哭闹,小孩子饿了哭,太正常了。
院儿里的其他住户也不会去多看一眼,自家人都吃不饱,哪顾着关心别人?
看了看火,快要熄灭了,江平安赶紧往灶里加了个炭。
“明儿下乡,呆个两三天,关饷头天就回来。”
早上还要去厂里一趟,多领些钱啊票的。
虽然预计采购不到太多东西,但准备工作却不能落下。
另外,这次下乡,说什么也要把秦淮茹支走,做些好吃的存在空间。
虽然他不缺油水吃,可看到空间里那么多的鱼啊肉啊鸡的,早就嘴馋了。
“下个月中旬,就要去东北了,那边深山老林多……”
听说那边儿的生活条件会好些,毕竟有吉林和hlj两地的大粮仓。
最差也有棒子面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说河北、山东、河南、ah、湖北,都是从东北调配口粮入关救济的。
正想着事,贾张氏蹑手蹑脚来了。
这会儿她倒不再蓬头垢面了,清洗之后,又恢复了以前的利索。
就是瘦了很多,皮肤也黑了不少,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头。
她抱着两双鞋子,走到屋里,面无表情的塞到江平安怀里。
“仔细瞧瞧,全是上好的鞋,这可不兴换的,休想再讹我。”
江平安把两双鞋一一检查一遍,点头笑道:
“你有心了,这些鞋子,我很满意!”
“还有,院儿里三个大爷接济你们家,都是我出的主意,这个人情你要记着。”
帮了忙,肯定要说到明处,就算没功劳,也要无中生有抢功劳。
贾张氏惊讶道:“你还有这好心?”
“嘿!要不是你之前送了我几双鞋,你看我管你们不?”江平安冷笑道。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瘪瘪嘴道:
“行吧,这事儿我记着了,以后还你人情。”
别人的人情她敢欠,江平安的人情却不是那么好欠的。
她都在江平安手上吃好多次亏了,生怕又被他惦记上。
江平安点点头,挥手道:“记着就好,那麻熘儿的走吧!”
“那啥,江平安,你家还有粮食不?”贾张氏迟疑问道。
江平安皱眉道:“你不会想打我粮食的主意吧?
“我都这么穷了,你还能狠心借我的粮食?”
“得了吧,谁不知道易中海和何雨水每月都在接济你?”贾张氏瘪嘴道。
“你若有粮食,就借我几斤,借一还二,不让你吃亏。”
江平安摇头道:“不借,我自己都不够吃。”
“别啊,我用鞋换行不?现在院儿里,也只有你有粮食了。”贾张氏急道。
江平安不以为意道:“我都有这么多鞋子穿了,哪还需要你的鞋子?”
接着,他颇为好奇道:“对了,你到底做了多少鞋子?好像很多啊!”
“没有,这些年存的几双鞋,全让你讹来了,真没了!”贾张氏急忙摆手道。
江平安扬眉瞪眼道:“你没鞋子,那还敢借我粮食?你胆子很大嘛!”
“不,还有,不,真没了!”贾张氏差点急哭了。
她手足无措,很想借到粮食,可又怕江平安知道她还有存货,被惦记上。
可她又没别的东西换粮食,江平安似乎又只喜欢她做的鞋,这让她两头为难。
江平安叹了口气道:“行了,看你怪可怜的,也不难为你了。”
“借你一斤棒子面应急,你再去拿一双鞋过来换。”
“你这杀价也太狠了,一双鞋拿出去至少可以卖两块钱呢!”贾张氏皱眉道。
“那你拿出去跟人换啊!”江平安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这年头,你就算能换到钱,也很难换到粮票!”
贾张氏急忙道:“再添点儿,一斤棒子面,连做鞋用的布都换不来,太少了!”
江平安停下脚步,沉吟道:“最多给你两斤,要换就换不,不换拉倒!”
“换,我换!”贾张氏咬咬牙,说:“我这就去拿布鞋过来!”
等贾张氏走后,江平安呵呵直笑,滴咕道:
“有便宜占,凭什么不占,等把你的鞋掏光了,再想法掏你的养老钱!”
很快,贾张氏又拿了一双鞋过来,另一只手还拿着称和米袋。
江平安把鞋接过来检查了一遍,这关头可不能让贾张氏湖弄了。
鞋没问题。
江平安也不啰嗦,当即把易中海给他的棒子面,匀了两斤给贾张氏。
“省着点儿吃,下次我可没那么好心了,必须一斤粮食换一双布鞋!”
粮食入袋,贾张氏松了口气,关饷前终于可以续命了。
“以后就算天天喝湖湖,也不跟你换了,你心也太黑了!”贾张氏黑着脸道。
江平安瘪嘴道:“希望你到时候求我,还会这么嘴硬!”
“哼!”贾张氏哼了声,懒得跟他争辩,提着粮食转身走了。
江平安皱了皱眉,摸着下巴思索道:
“贾张氏到底存了多少鞋?下次得问问秦淮茹。”
“对了,怎么很少看到秦淮茹做鞋?她是不会做么?”
“咦,她在院儿里好像就只洗衣做饭,怎么给人感觉她整天很忙啊!”
“她家有那么多东西洗么?这女人是把水槽当工作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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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贾张氏走后。
江平安将新得到的五双鞋,全部放进空间。
“好久都不用买鞋穿了。”江平安暗喜。
布鞋、皮鞋、水鞋、解放鞋,草鞋,现在他都有。
其中水鞋和解放鞋是厂里发的劳保,草鞋是他自己买的。
布鞋有一双是娄晓娥送的,她还送了一双皮鞋,江平安平时舍不得穿。
其他的布鞋就都是从贾张氏那儿弄来的。
他老早就在打贾张氏的主意了。
这老太婆好吃懒做,却紧着她的几双鞋子。
也没见她做好之后,拿出去卖过,真不知道存那儿干嘛。
时间还早,江平安正要出去上个厕所。
刚到院儿里,就迎面看到一个陌生姑娘,左盼右顾。
院儿里没人,当她看到江平安时,眼神一亮,连忙走上前来。
江平安打量姑娘几眼,不由眼神一亮。
还别说,这姑娘身材高挑,姿容清纯貌美,气质文雅端庄,亭亭玉立。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皮肤娇嫩,白里透红。
眉毛弯弯,双眼清澈明亮,鼻子玲珑小巧,嘴唇水润脂红,娇嫩有光泽。
她微笑起来便露出两排细小的牙齿,白白的,亮亮的,娇美迷人。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棉袄,看不出身形,脖子上围着大红毛线织的围巾。
看姑娘年龄,十六七岁的样子,跟秦京茹、何雨水差不多大。
留着妹妹头,戴着婴儿拳头大的眼镜,平添了几份傻气。
然而那双眸子咕噜咕噜转的时候,又将傻气遮掩了。
不但如此,江平安还从她身上看出来几分精明和自傲。
不等江平安询问,姑娘上前后便主动开口道:
“你好同志,我叫赵素眠,是何雨水的同学,请问她住在……”
话还没说完,江平安便惊讶道:“你是赵素眠?你父亲是不是叫赵宇初?”
“咦?你认识我爸?”赵素眠轻咦一声,意外道。
江平安笑道:“哈哈,咱们院儿里许多住户,都是轧钢厂的工人。”
“你爸虽是分厂厂长,却也经常到总厂,估计没几个人不认识他的!”
“呃,我倒是没想到这茬儿。”姑娘噎了一下,又歪着脑袋疑惑道:
“可就算如此,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她女儿的?”
江平安微笑道:“前不久我才跟赵叔一起吃过饭。”
“我们坐他车回来时,他谈起过你们一家人。”
“说给你们几个孩子取名儿,是按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顺序取的。”
“我这人记人名字,只听一次,就轻易记住了。”
“刚才听你自我介绍,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却也不敢确定,所以才问的。”
“嘻嘻,原来是这样啊!”赵素眠嘻嘻一笑,恍然点头道。
江平安笑了笑,问道:“你说你是何雨水的同学?”
“是啊,不但跟她是高中同学,还是小学同学呢!”赵素眠笑吟吟道。
江平安点点头,手一引,在前边儿带路,并道:
“那我带你去找她,她家在中院儿,倒是不难找。”
“谢谢啊!”赵素眠谢了声,走了几步,又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儿呢!”
江平安拍了拍额头,连忙道:“呃,刚才尽顾着说话了。”
“我叫江平安,是轧钢厂的采购员,今年二十三岁。”
“我喊你爸叫叔,你若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哥。”
“平安哥!”赵素眠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恍然道:
“我听我爸念叨过你几次,这会儿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呵呵!”江平安笑了笑,笑问道:“你爸没说我坏话吧?”
“不能够,说你是个有思想,有觉悟,有能力的三好青年。”赵素眠微笑道。
说着话,两人来到中院儿。
“雨水,出来一下,你同学找你来了。”江平安对着何雨水的房间大喊。
“来了!”何雨水在房里应了一声,很快就跑了出来。
“咦!素眠?那天我只当你说说,你真来找我玩儿了啊?”
看到赵素眠后,何雨水眼神一亮,兴高采烈的跑上前,抓住赵素眠的手说话。
江平安插话道:“雨水,人已带到,我就先回去了啊!”
“谢谢平安哥。”何雨水谢了一声,微笑着轻轻点头。
江平安点点头,又对赵素眠说:“二妹子,玩开心点啊!”
“二妹子?”赵素眠一头黑线,咬了咬唇说:
“平安哥还是叫我素眠吧,叫我二妹子,听着怪怪的。”
“行,以后就叫你素眠。”江平安点头一笑,转身离开。
刚回家,何雨柱从后边儿跟来了。
“江平安,刚来那妹子,是雨水的同学?”何雨柱一脸欣喜道。
江平安颔首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刚才我都瞧见你躲门后边偷看了。”
“那姑娘长得怪水灵的啊,叫什么名字?”何雨柱双眼放光道。
江平安暼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就别打她主意了,你够不着。”
“我就问问名字,怎么就够不着了?”何雨柱皱眉道。
江平安道:“人姑娘是赵厂长的闺女,现在还在上高中,你说呢?”
“哪个赵厂长?”何雨柱疑惑道。
江平安道:“还有哪个赵厂长?精品轧钢厂的!”
“哦……原来是赵宇初啊!”何雨柱恍然,然后又道:
“你说他长一幅鞋拔子脸,怎么就能生出这么水灵的闺女来?”
江平安哈哈大笑,指着何雨柱道:
“哈哈,你小子,人赵长厂怎么就长鞋拔子脸了?”
“他现在只是老了而已,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何雨柱嘿嘿直笑,挠了挠头。
江平安取出一根烟来,走到灶前夹了块炭点燃,抽了一口,回头说道:
“傻柱,我还是那句话,你就别打人家姑娘的主意了。”
“就赵厂长家的条件,咱们这些人啊,都够不着的。”
“再说了,人家姑娘还在上高中,就算要谈婚论嫁,也要等毕业后再说。”
“那倒也是。”何雨柱点点头,又上前道:“诶,把烟给我一根儿。”
江平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抽你自己的,平时也不见你发我烟抽!”
何雨柱干笑道:“我这不是烟瘾小么,所以平时买的少。”
“买的少不是理由,你小子就想占人便宜。”江平安瘪嘴道。
“你也甭想着总蹭别人的烟,一次两次倒还罢了,次数多了,就被人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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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有自知之明。
赵厂长的闺女,他还真不敢打主意。
高攀不起!
这年头,虽然到处都喊人人平等。
可阶级无处不在,哪里有可能人人平等的?
“行!烟不让我抽,那你把收音机打开,让我听听。”何雨柱退而求其次道。
这个江平安倒是没有拒绝。
烟不给何雨柱抽,主要是这小子这段时间,经常找他要烟抽。
这个习惯不好。
任谁经常被人占便宜,心里也是不会舒服的。
再说了,这年头买烟不但要钱,也是要票的。
只要是涉及到了票,东西都紧缺。
所以江平安才跟娄晓娥念叨烟不好买,却让她听进去了,就找她爸帮忙。
收音机打开,江平安调了个评书听。
回头和何雨柱坐下,边听收音机,边闲聊。
正说着话,就见从院外走进来一个姑娘,岁数也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
模样嘛,中等偏上,身材倒是挺好,小小年纪,风韵饱满,凹凸有致。
姑娘来到院儿里后,左右看了看,听到动静,就直往江平安家走来。
到了门口,姑娘问江平安道:“同志,请问何雨水家该怎么走?”
“问他,他是何雨水的哥哥,让他带路。”江平安指了一下何雨柱道。
姑娘对江平安微微一笑,又转头跟何雨柱道:
“你就是雨水的哥哥傻柱?”
“对对对!我就是傻柱!”何雨柱刷地站了起来,眉开眼笑道。
姑娘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傻柱,我是何雨水的同学,于海棠!”
“你好,我是雨水的哥哥,何雨柱,大伙儿都叫我傻柱。”
何雨柱激动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硬着头皮伸出去跟于海棠握了一下。
于海棠笑了笑,把手抽回来,转头问江平安道:“这位同志是?”
“我就是一邻居,不用管我。”江平安微笑道。
“对对对!不用管他,我先带你去见雨水。”
何雨柱接话道,一步走到门外,在前边儿带路。
于海棠见江平安长得俊,不想离开,犹豫一下,展颜笑道:
“既然是何雨水的邻居,也要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于海棠,是何雨水的同学,请问同志怎么称呼?”
江平安心道这于海棠果然是个自来熟,性子开朗。
“我叫江平安!”
他站起身来,跟于海棠握了下手,抽回时,顺便在她手心里挠了挠。
于海棠笑脸一僵,复又恢复正常,小脸儿上布满红晕,微笑道:
“见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平安哥,可以吧?”
江平安颔首笑道:“当然没问题!”
“既然你是雨水的同学,以后可常到院儿里来玩儿。”
“嗯,我肯定会常来的!”于海棠眨了眨眼,抿嘴笑道。
这时,边上的何雨柱催促道:“于海棠,你不是要找我妹妹么?跟我来吧!”
“平安哥,我先去找何雨水,咱们回头再聊。”于海棠笑眯眯道。
江平安点头笑道:“可以,我这儿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嘻嘻……那说好了,到时候平安哥可别把我拒之门外。”
于海棠嘻嘻一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跟着何雨柱走了。
“这姑娘,模样不咋滴,性子倒是外向,身材也够劲儿!”
江平安眯了眯眼,暗自琢磨。
这姑娘好上手,就是性子有些捉摸不定,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