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眸光闪烁，陷入沉思。

当和年轻道人间的距离不足一里之时，商毅翻手取出大道之树，解开了烙印在虚空上的重重禁法。

嗡！

碧绿小树一声轻鸣，独特的气息弥漫开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充斥了这片海域，并与天地共鸣，一道深青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照耀真实界各地。

“咦……我是……”

年轻道人蓦然抬头，看向商毅手中的大道之树。

俊秀出尘的脸庞上，迷茫之色已经褪去大半，黝黑明亮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商毅，看着大道之树。

商毅心中一震，眼中天地重重变化，透过太乙救苦天尊的双眼，他看到无数宇宙。

真正的无数，并非数量多到一个地步的虚指。

如果不是体内的真实界没有成型，年轻道人体内就能说是一方多元宇宙了。

“在很多世界，并不存在真实界，所以按照那些世界的标准，太乙救苦天尊体内说是一方多元宇宙也并不无可……”

商毅有种幻觉。

眼前的青帝，眼前的太乙救苦天尊，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这片天地的主宰者，统御真实界，一言一行就能扭曲真实界规则，让诸天万界的核心之地，留下不会随着时间淡去的痕迹。

随着略微明悟己身，本质造化圆满的力量正在缓步复苏。

哪怕如今没有达到传说境界的大能者层次，也能给商毅造成极大的压力，近乎生出幻觉。

“不是，不是……”

须臾后，年轻道士扭过头，不再关注大道之树。

很明显祂看出大道之树与孕育自己的扶桑古木的不同之处。

“世间自在王佛······”

低声呢喃一声后，年轻道士霎时间消失不见，波涛荡漾的海面上，只余下一艘小船。

压力潮水般褪去，天地复归清明。

眼见目的已达成，商毅也跟着消失在东海深处。

……

素女仙界外，离华岛。

隐去身形的商毅，走在这座海岛上，啧啧称奇的看着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

一位位绝美仙子，衣裳半解，羞红着俏脸与肮脏邋遢的乞丐行苟且之事……此乃布施，素女道的一种常规修炼方式。

素女道分为两脉，一是玄女一脉，传承自主持天庭兵戈战事的大神通者九天玄女，二是欢喜菩萨一脉，传承自一位大菩萨。

两脉的根本法虽然有所区别，但是表露在外皆是阴阳采补之术，专精于男女之事，对于欲望不加约束，也因为这一点，素女道才会被打入邪魔九道之列。

而对于双修、采补的对象，也根据实力与潜力的高低，分为四个层次……大补，小补，药渣，零嘴。

之前商毅想要让霸王取代的那个神话组织“九天雷神”就是素女道药渣，因为偶然间进入轮回空间，一改自身命运，不止脱离原本阶级，还成功外通天地，由一位药渣，成为素女道长老。

“九天玄女早已转世在外界，遗蜕留在素女仙界深处，欢喜菩萨则在沉睡，等待正确的时间到来后，再重临人世。”

商毅心念一闪。

欢喜菩萨曾是观音菩萨座下的一位童女，读经读歪后，脱离南海紫竹林，出来自创一脉，得到天帝庇护。

所以一位大菩萨的道统，才能与九天玄女道统安然无恙的同处素女仙界。

越过一处处仙子布施地，商毅踱步走进一方朦胧世界。

明净的白云朵朵飘荡，覆盖蓝天，商毅感应之中天地间尽是外显的法理，元气化为‘大海’缠绕氤氲之气，清浊交缠，清气上升化为白云，浊气下沉凝聚为白云大地，踩上去松松垮垮。

“九重天碎片都如此，不难想象九重天完整时的神妙。”

商毅踏在朵朵云团上，似是漫无目的的前行。

与九幽排斥邪魔之外的生灵不同，九重天并不会排斥非仙神的生灵，反而因为法理外显，在此地更加容易修行，是名副其实的修行圣地，同样，仙神之列在九重天虽有增幅，却比不上身处九幽的邪魔。

“在这个纪元的‘世界观’中，九重天与九幽互相排斥，‘中间’的最核心之地是真实界，真实界之外是无时无刻都在诞生与毁灭的无穷无尽宇宙……”

“当年天庭坠落，九重天破碎，如果不是有人出手封印了九幽，失去‘制衡’的九幽会吞没掉‘中间’的无尽宇宙，让本纪元在那个时候就终结。”

商毅细细体悟素女仙界的气息，并不断捕捉这种‘仙灵’之气，融入清净自在法身之中，让自身变得更加完整。

商毅的法身之中已经有了真实界、九幽之中的法理，如今缺少的正是九重天之中的仙神法理，若是能够熔炼九重天气息，将清净自在法身三界与诸天万补全，那么他的法身应当不会弱于真正的彼岸与古老者存在传承之中的法身。

达到了这一步之后，身处九重天得到的加持会超过他人，最终会等同于身处九幽的邪魔，进入九幽在法身转变之下也能够得到就有加持，在与人争斗之中占尽优势。

“可惜这块九重天碎片已经被九天玄女化为了素女仙界，失去九重天完整时期的少许神韵，要不然熔炼了此地的九重天气息，我应该成为地仙了。”

商毅体悟着法身的变化，本性灵光映照一处处窍穴化为诸天万界，与此同时他的精气神三丹田则是化为了九重天、真实界与九幽，对应着外界诸天万界，此刻的商毅虽然没有彼岸特征，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了部份古老者的特征，体内洞天映照诸天，当他登临彼岸之后，便能够如魔佛一般快速将自身追溯至最初纪元，成为古老者。

行了片刻，悄然越过一重重禁法，一座屹立在云雾中的宫殿映入商毅的视野……

素女殿。

古朴大殿上遍布雷劈与灼烧的痕迹，大门外站立几位男性弟子，通过他们的交流，商毅知道这是素女道的‘小补’。

因为资质不错，得到了感悟霸王绝刀的机会，只要能从这件绝世神兵之中悟出一招半式，地位就会有飞跃性的提高。

“项长老在外界游历之时，竟会遭了横祸，魂灯熄灭，不然我们怎能有机会感悟镇派神兵。”

一位面容俊美的弟子散发一股阴柔的气质，语气透出几分惋惜，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到底是何人敢对我素女道下手，当真不可饶恕，若是从霸王绝刀上有所收获，必要去报了此仇，捍卫宗门的威严。”

另一位脸庞棱角分明的弟子话语间满是愤慨，在说话的同时，眼神时不时扫过素女殿的大门，希望被殿内的大人听到。

这时，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带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弟子走了出来，看后者的神情，明显没有把握住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收获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