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朝廷不作为,被蒙蔽,一心修仙求道的成果。
若是这样的皇帝,长命百岁才是百姓和景朝的灾难。
贾芸并不是胡言。
今年冬天,会有大波倭寇袭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缺衣少食自然是不要命的来抢大景东南沿海府县。
贾芸走到公墓基处,正按照记录的牺牲将士对着名单,这事他跟冯唐说过了。
到时候上报朝廷,记功抚恤,该如何就得如何,不能让人白死喽。
被倭寇杀死的百姓盖着白布,雪花飘飘洒洒,贾芸看见光秃秃的土堆觉得凄惨,便朗声道:“去采些白茶花,放在四周。”
魏豹道:“我这就去准备,那几个倭人也处理了。”
且说山茶丘另一侧,林如海带着人葬死去的盐兵和自家几个奴才。
林黛玉坐在马车里,对自己丫鬟雪雁道:“奶娘王嬷嬷惨死,你们今儿不叫我去,明儿可就见不着了。”
她越想越伤感,也不顾十一月的寒风凄冷,独自坐在马车边儿,悲悲戚戚低哭起来。
林黛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不远处的林如海听闻,想起妻来,独留这个孩子,不忍再听,道:“叫雪雁寻个披风,请姑娘过来。”
看到被白布遮盖的奶娘王嬷嬷以及几个看家护院的家奴时,林黛玉攥紧帕子,哭的梨花带雨。
今年气温怪,茶花开的早,也是奇景,林如海向来宽纵林黛玉。
怕她哭着伤身,宽慰劝解几句让雪雁陪她去无人的山茶园走走。
林黛玉带着雪雁在山茶园走,年纪尚小,身姿单薄,在茶花里,显得十分俏丽。
还未转过坡,只听茶花林子,一个穿着青色袍子套着锁子甲的人,正背着身子说话。
几十米外,贾芸道:“再摘些,这些我用袍子兜着拿过去祭。”
魏豹道:“是,二爷。”
林黛玉心想道:这茶花今年开的算是独特,怎么还有臭男人采它,看来是个狠心短……
刚想到短命几个字,那边儿贾芸转了过来,林黛玉见是倭寇攻城那晚的杀倭之人,论辈儿要喊自己姑姑的人么。
这边贾芸采了一兜白茶花,只留下其他颜色的,看到不远处的林黛玉时愣了愣。
便朝着她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可巧林黛玉歪着头看他,揪着帕子道:“你且站住。”
贾芸站住道:“林姑娘有事?”
“好好的花儿都被你糟蹋了,地上这般多,不捡,非要采枝头的。”
林黛玉想起自家妈惜花的很,从来不舍的落花被人踩。
“地上的是脏的。”贾芸道:“找不到纸花祭,便采白茶花。”
林黛玉听见这话,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儿,但眼也不看他,蹲下身从薄雪里捡起蔫儿的茶花,道:“它怎么不干净了,它比有些人儿干净多了。”
说着用帕子包起来,道:“纸花不行么,非要真花,雪雁,告诉老爷,让他从城中丧葬铺买些纸花,不然这白茶可要被臭男人采光了。”
雪雁点头:“姑娘,我这就去。”
过了会儿,雪雁归来道:“姑娘,老爷让人去买了,让给墓地所有坟头儿都买呢。”
贾芸听到林如海让去买些祭祀的纸花给墓地,又想起红楼中黛玉葬花的典故。
便把那花儿兜了,走过去放在一处石头道:“即有林御史买纸花,最初我是挑方便采茶花,现在便葬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