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他人言,尤氏美眸忽闪忽闪的往贾芸身上瞟,道:“我与贾珍早已夫妻恩断,宁死也不……愿入教坊司,也不会有什么诡计谋害您。”
尤氏似乎想到贾珍与衙役交易自己的不堪经历,面皮儿满是羞红。
张龙等人见此却觉的手里的肉汤不鲜美也不香甜了,眼前轻熟妇人才更让人怜惜。
落在贾芸眼里,只觉防着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毕竟他与贾珍矛盾很冲,谨慎些也没错。
………………
子时,夜凉如水。
船抵达关外码头,贾芸与雇马车的东家付清押金,拿了租契,看着两辆马车道:“按最初计划的上车。”
贾芸自己一辆,他们三个一辆。
独车方便路上读书。
码头三三两两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过路客商。
大景这几年收成不好,到了冬日便会出现许多强梁,劫杀关外客商。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
再加上张龙他们魁梧,都是练家子出身,贾芸还配把腰刀,手一直按在刀上,倒也顺利乘车。
码头灯火阑珊,茶棚几个粗汉在饮酒。
尤氏膝盖放着两个饼,头发凌乱的坐在关外的岔路口,抿着唇,看着贾芸他们的马车离去,眼里都是害怕,不由自主抱紧胳膊。
马车驰出几百米后,突然勒马。
躺在马车里看书的贾芸,察觉马车停下,探出头道:“魏豹,停车做甚。”
“二爷,我们与贾珍有仇,可与她没仇啊,这山外多是人贩子,方才路边茶棚混子一直盯着她,只怕明日就要横死荒野。”
贾芸道:“非某心狠,只是怕是贾珍的诡计。”
贾珍出蓝关没有,他不知。
死没死,也没人送信给他。
“二爷,若她被匪人杀了,我们岂不是罪魁祸首,带上吧,她投河,教坊司肯定认定她死了。”
“您当初还在嘴上占过她便宜,便当还她的。”
魏豹挠挠头。
族长夫人可真润……
想起这句话,贾芸便觉不自在。
“二爷,就当为当时口荤欠的。”
贾芸沉思几息道:“掉头!”
再回码头岔路口时,尤氏果然还坐在那里,倒是茶棚几个醉汉色眯眯盯着尤氏。
贾芸跳下马车,月光下,手里握着把刀,五官在月色里显得十分冷峻,看了眼茶棚几个吃酒醉汉,淡淡转头。
尤氏感觉自己被一团影子罩住,抬起头去,懦懦道:“芸二爷,可以……带我走么。”
“废话,不然某来做什么。”贾芸转身道:“走吧,算某欠你的。”
尤氏不太懂……
码头几个醉汉不甘心的看着他们盯上的猎物上了马车,南下而去。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个年轻人是练家子,身上的气息,他们还是嗅的出。
贾芸坐在马车里头,现在尤氏靠在另一侧,他想躺着也不成,索性出去坐在驾马的地方。
跟魏豹一同看着南下的风景。
马车在夜色里奔驰,次日到达洛阳地界时已经是天亮。
贾芸将马卸下歇息,他们路上除了吃饭,都在赶路,他几乎不与尤氏说太多,除非询问她是否要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