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第二日,贾芸便带着齐全的物件儿来了秦家,王秀才疑这婚嫁之事三媒六聘,怎的这般急。
贾芸自是不能告诉,他怕夜长梦被贾珍那老货抢先,自己做牛头人。红楼头等恶心货,他岂能不知,尽早防范不好么。
秦业这边,倒没太多挑剔,一则看中贾芸他日仕途,二则贾芸母亲过世才一年,许多事也可体谅。
并未见秦可卿,只瞧得婚书上签的清秀名字,便知是秦可卿笔迹。
贾芸收起婚书,妥帖保管。
五月初,府试成绩出来,录取五十二人。
府衙前,人流汹涌,看成绩的考生逐字逐名在府衙墙上的长案查找自己名字。
学子三五成群,贾芸站在旁处,上次县试,自己是案首,对于府试,贾芸不抱案首希望,能入围就可,所以并不着急。
府试向来是小三关最难。
穿书院袍服的学子议论纷纷。
“恭喜魏兄,秋月同赴院试。”
“白师兄,别失望,那贾芸是何等人物,竟是府试案首,可是神京荣宁国公后人?”
“侥幸罢了。”被称白师兄的男子脸上不悦。
贾芸目光扫着长案上的名字,最终停在案首那里,上面写着:贾芸。
脑中紧绷的弦突然一下子松下来。
从去年到今年,刻苦勤奋,八股题海作到他想吐,秦业不松懈的指点,终于在此刻,算是喘上一口气。
金桂之月才是院试,接下来的日子他可以从容些,不用像县试,府试费尽心思求过关。
虽只是童生,但也起步了!
放榜之日,神京酒楼茶社,青楼勾栏,坐满放荡不羁的各色衣衫士子,相互交谈。
骄阳似火,临近端阳,热浪扑人也挡不住士子的心情,长案那里人挤人。
小厮满头大汗从人群挤出来,向自家大爷汇报情况,茶座中情绪激昂:
贾芸,夺取神京府试案首,白守第六名,魏常风紧跟贾芸后。
此次,各县与书院中,神京书院五人考试,四人通过,而其他的书院十几个过了一个的都有。
“我猜那个贾芸定是其貌不扬,曾有府试案首,只算五官端正罢了。”神京书院的白衣学子道:“白师兄就别丧气了。”
“正是,正是,魏某也认为如此。”
“那贾芸过了府试,院试可不一定能过,白兄莫急。”
府试后还有院试,不少人都没有中秀才,最后做个童生去教私塾,谋些月钱也不错。
“芸兄弟,芸兄弟。”赶来找他的倪二哈哈笑道,“叫我一通好找,晚上去家里喝一杯。”
“谢哥哥,芸定去。”
倪二老娘瞧着近端阳,让倪二拿粽子给贾芸,不曾想没找到人,酒楼要账出来却碰见了,连忙传话。
看榜考生顿时止住声音,人群鸦雀无声,茶楼上正喝茶的神京书院学子魏常风和白守也望向街道。
“他就是贾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