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大用啊!
看着李东仓皇逃窜的背影,谢奎一咬牙,转身就进了自家大门。
看见一家人早就收拾好了细软、田契。
站在前面的,是俏生生的女儿。
谢清盈早就扔掉了新婚嫁衣,换了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
“爹,听闻上游有官军来了,是东安的官兵吗?李顺之呢?”
谢奎叹了口气:“正是朱有田那厮,至于李顺之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找他作甚?赶紧去后院,乘船离开!”
说完就牵着那怀孕小妾的手,朝后院奔去。
至于结发妻子,他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不料谢清盈一把拉住谢奎的衣襟:“爹,你好糊涂啊!”
谢奎愣住了,回头望向女儿。
“上策,是跟着李顺之他们那伙人一起逃命;中策,是暗中杀掉李顺之,投降与咱们有旧的朱有田,扶县要咱们的人头,但朱守备只会要妇人和银子!”
谢清盈快速说道:“下策,才是独自逃亡!”
“爹,离了这谢兰镇,咱们这一家人,又能逃得了多久,去落草为寇么?”
谢奎立即醒悟过来:“上船,去南边河湾!”
自从被李东这伙人绑架并立下投名状后,他已经没了退路。
要么跟这群反贼混到底。
要么杀了这群反贼,投靠朱有田。
他总不能逃亡一辈子吧?
得跟上李东他们!
如果这群反贼做大了,他也能混个开国元勋。
若是做不大,寻着机会,砍下李东的头颅,也能通过朱有田的关系,洗白自己。
大不了把貌美如花的女儿,再献给朱守备嘛!
一家人上船之后。
谢奎忽然想到什么,拉过女儿,低声问道:“你为何给李顺之谋划火烧望场坡?”
谢清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女儿这是长大了啊。
一点都不跟老父亲交心了!
谢奎叹了口气:“那帮子人心狠手辣,见识广博,但在军阵之事上,极其生疏,跟群白痴没两样。”
“你想让他们落入困境之中,再拯救他们?”
谢清盈点了点头:“爹爹,你一语中的,望场坡那计策,骗骗这群人,是没有问题的,但要骗过朱有田和刘知县,却是万万不能的。”
“火烧望场坡,不是为了退敌,而是为了阻敌,方便我等逃命!”
“这种小小计策,应该是瞒不过爹爹的,我想爹爹应该将阻敌逃命告知那李顺之了吧?”
谢奎:“......你这是把你老爹也当成了棋子啊!”
谢清盈笑道:“女儿哪敢戏弄爹爹?要不是爹爹方才下定决心,去南边河湾与李顺之他们汇合,女儿这些盘算,也就成了无用功。”
谢奎哼了一声:“你把你爹也盘算得透透的,还能猜不到我的心思?你那上中下三策一出,我还有选择么?”
突然,他一拍脑门。
“真是女大不中留!”
谢奎瞪着女儿,借着船头火把传来的微弱火光,看见女儿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爹爹,你舍得那金鸡岭的生意么?”
谢奎怒道:“老夫就知道,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你坑了李顺之他们,再给他们一个好去处,最后吃亏的,只有你爹!”
谢清盈摇了摇头:“爹,女儿没想过坑你,李顺之他们,轻易就占下了这谢兰镇,也未曾想过这全镇百姓的生死。”
“造反成功,这全镇百姓也活不下来几人;不成,他们可以继续逃亡,这些百姓仍然活不下来!”
“让他们大败一场后,于绝望中,再给他们一个立足之地。”
“他们才能把这全镇百姓当作自己人!”
“况且那群金鸡岭的私盐贩子,也不是爹爹你能掌控的,不如把他们卖给李顺之这伙人,你能赚到的,不比以前差!”
谢奎冷哼道:“我看,你不是想救什么全镇百姓,也不是想帮爹爹,而是想当李顺之的皇后吧?”
谢清盈嘻嘻笑道,脸上露出小儿女状:“爹爹,女儿若真能当上皇后,你老人家不就成了国丈么?”
谢奎一甩手,转身离去。
“什么狗屁国丈!只要不害得你爹暴尸荒野就行!”
看着父亲的背影,谢清盈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