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骇人。
罗青认出了小孩。
正是前日里被关在顾家,险些被顾家娘子剥皮的可怜人。
中年人叹口气道:“老郎中可在?我家孩儿后背害了病,长了肉瘤,想请老郎中诊治。”
罗青沉吟片刻,“阁下稍等,我去询问家师在否。”
罗青转身走回后院到炼药房前,“师傅,有一人前来治病,是位有钱的员外,其子背后长了一个大肉瘤,你要不出来看看?”
房内。
老郎中一手捧书,一边盯着立在房间正中的一鼎铜炉。
铜炉之下,燃烧着紫红色火焰。
他拿着一味药材,那药材巴掌大,通体血红,长着人的模样。
老郎中兀然听到外面罗青喊声,手中药险些抖掉。
药材投入讲究一个时辰,不可早,亦不可晚。微错一些,毁掉的便是整炉药物。
他不耐烦地大声道:“上次不是说过,药铺中治病之事,全交于你。
不要再来烦我!”
“是,师傅。”
罗青走回铺面。
隐隐约约听到后院动静的中年人试探问道:“不知老郎中怎么说?”
罗青沉声道:“师傅他老人今日害了病,正在修养,恐怕无法为令郎医治。
阁下明日再来不迟。”
中年人大急,抓来罗青手道:“不知小郎中医术如何?”
罗青摇摇头,“我可以试试,但是否能治好,我说不准。”
中年人沉吟片刻,恭恭敬敬朝罗青一拱手,“那就有劳了。”
祀神庙他已去拜访过了,振衣大人说他的力量不足以治愈,而祀神大人暂且无法施法,便指了条明路,来此药铺,寻找郎中。
振衣夫他们是有回煞伯赐下的灵丹妙药,但不多,又怎会拿出来给这信徒?
罗青点点头,拿来药箱,令小孩趴在椅子上,开始依据《诡祀医法》上,跟着感觉,估摸着医治起来。
只要治不死,确实可以多多尝试。
况且整座小镇,老郎中不出手,恐怕无人能治。
罗青看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肉瘤,从药箱中拿出一把剜刀,一包药粉,以及一包押不芦。
“老郎中的剜肉刀:一刀割肉千百转,除腐去烂老郎中。老郎中治外伤,割腐肉、去毒血的利器。多碰腐坏之肉,且铁质上乘,对诡祀所赋也有一定抵挡之力。”
“脏污止血药:世间污秽肮脏并非全无益处,此药以‘生蛆胭脂’作主材,可引污秽汇聚伤口,止血有神效。但会吸收人血肉,一月难愈。”
罗青拿出这脏污止血药,以防剜肉瘤时出现意外。
至于一月难愈四字,权作没看见。
不死就已是一大幸事。
药箱之中的家伙什老郎中都曾与罗青说起过,罗青用起来也没顾虑。
罗青泡开一丁点押不芦粉末,喂小孩吃下。
小孩显然认出了当时对他置若罔闻的罗青,不过他很老实,也没整甚么幺蛾子。
多日囚禁,他成长了太多。
小孩昏厥过去,中年人疑惑看来。
罗青解释道:“那物是可以麻痹人的药物,省得孩子疼痛。
只那一点,可是值一两金子呢!”
穿金带金,非富即贵。
罗青又从药箱之中接连取出几件物什,铅粉、朱砂等。
甭管有没有效,只要用上,终究有那么一两件能起到效用。
真当读几个药方就能治病了?
而且还是不可名状的诡祀药方。
罗青拿出那根挑疮银针,轻轻往肉瘤上扎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尔后将铅粉、朱砂、下水油的混合物倒入其中。
去肉瘤根部的毒邪。
他手拿着刀形奇特的剜刀,沿着肉瘤周边割去。
噗嗤。
泛黑的鲜血潺潺流出。
罗青刀口一转,手下动作颇快,顺着那肉瘤处划了过去。
弯弯转转,罗青犹如描绘一副画作的画家,划开一条极细的血口。
终了,罗青在剜了剜刀,转了三四次。
那块硕大的肉瘤掉落在地。
鲜血如注涌出。
罗青澹然地拿起脏污止血粉,往其后背撒去。
滋啦~!
无端响起一阵声音。
鲜血骤然止住。
罗青知物眼看了看。
果然,那肉瘤虽去了大半,但其根底仍存。
治标不治本啊。
不过已恢复大半,不耽误往后行动,顶多会不时后背疼痛不止。
中年人见小孩身上肉瘤掉下,面露大喜之色,“多谢小郎中。”
罗青摆摆手,“可还没钱货两讫呢!”
中年一拍手,身后管家掏出五两金子递了过去。
“令郎回家好好休养,没个一月两月莫要下床。”
一行人走后,罗青掂了掂手上金子,随手扔到柜台下的抽屉中。
一番王八拳下去,罗青掌握了些诡祀医法的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