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事内,那处于黑雾缭绕中的未知食客,正带着些期待等着品尝最后阶段的美味;
而其前方不远处,那兼任着厨师与医者身份的艾尔巴安,则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食材变幻过程,准备在风味酝酿至最佳状态时下刀。
但二者俱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眼中那任人宰割的食材于这时却发生了些变化,一道来自极为遥远之他处的思绪陡然与其产生了链接;
而后,又在一系列复杂至极之体系的支撑下,这链接到此的未知意识便开始了其降临过程.
于某个时刻开始,厅室内的氛围悄然发生了种未可言明的转变,有股无形无声的‘势’以无名利赛亚为中心开始渐次攀升,并以精神与肉体方面的双重压力为形式,一点点的缓缓呈现于周遭环境当中。
艾尔巴安表现的有些迟钝,从起始时便未能对此间变化生出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旁座的那名食客敏锐的察觉到了些异样,并陡然将视线对准了桌案处的利赛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或许是也能同样通行于此方宇宙的理念,所以面对着此间这莫名而生起的危机感,黑雾食客表现出了其性格中果决的一面;
都来不及做出多的考量,也绝不去想判断出错会否造成麻烦,他当即便于黑雾末端显现出一把枪械似的武器,并在不管不顾间朝伤痕累累的食材发出了攻击。
艾尔巴安在客人举起武器时便已惊呆,身体虽来不及做出反应但脑内却已是百转千回,不断回忆着自己是否在无意间冒犯了这位大人物。
就在他乱想时,诡异的墨绿色光团于无声无息间急速掠过其身侧,直至轰击在银甲利赛亚之躯时才有动静被传出.
此刻,即便实则只是受到了些许余波的冲击也罢,艾尔巴安都觉着有道冰冷的尖啸响彻于他心底;
该怎么说呢这感觉并非是源自于物质界温度的冷意,而是好似数万屈亡者之死前哀怨集中爆发般,那种彻骨中又带着浸魂的精神衰亡感。
于是,还未来的及因攻击目标非己而感到庆幸,艾尔巴安的思维便陷入至近乎于完全停滞的状态;
就好似风中荡漾的烛火般,他也极有可能在某个随机而至的时间点,变成一位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活死人.当然,也有可能在僵直片刻后得以恢复。
与此同时,其实就连身体各处也随之产生了糜烂的倾向,有一个个细密的脓包在各个地方产生又破裂,浑浊而姜黄的半流质于片刻间淌遍了其周身角落。
不知是幸运的还是不幸,艾尔巴安并未在精神冲击下变成活死人,但逃过一劫后躯体各处传来的异样却得以被他品味。
很显然,这个对待‘食材’能表现出异常无情的家伙,实则并不真的具备有一颗无惧无畏的心,与瘙痒并行的疼痛轻易便淹没了艾尔巴安的感知,又促使他在此间发出了阵阵凄惨至极的痛苦哀嚎。
在满心的不解与冤屈中,其躯体接连表现出了颤栗、失禁、僵直等等的反应,但所能做者也仅只有些微转动着眼珠举目前视,用那充斥着对死亡之无尽恐惧的、蕴满了对拯救之十足渴望的眼神,望着发出攻击的食客希望他无论如何能救自己一命.
毕竟,即便是对菜品有着什么不满,也不必做出此般过激的举动吧?
明明小惩大诫就足矣换来感激涕零,又何必冒着得罪主场背景方的风险下杀手呢?
但无论如何,他所抱有之期待与疑惑都未能得到满足,因为黑雾中的食客于艾尔巴安抬眸前望时,就已摔门离开了厅室并夺路猪突奔逃。
艾尔巴安在下一刻知晓了其中缘故,因旁侧那原本放置着食材本体的多功能桌案上,这时有莫名的物体于突兀间猛然膨胀了开来.
只片刻,它就占满了整个厅室内里的空间,甚至还有部分破开前后墙壁闯入了旁侧。
由此,伴随着消音于‘轰隆隆’震颤感的‘啪叽’与‘噗’两声轻响,艾尔巴安很悲催的被带着高速挤压至了旁侧墙壁;
于是,其下半身躯在那呈现出道道裂纹的壁面处爆裂了开来,连带着那好似蜗牛的下腹、还有背脊上端一根根尚还举着工具的触手,都化成为了一滩恶心至极的姜黄色血肉残渣。
但他或许又是幸运的,其间冲撞感似是抵消了食客攻击所造成的余韵,艾尔巴安一时间居然变的清醒了许多,连那些由神经性原因而起的脓包都不再出现;
与此同时,源自于未改造前原始族群的禀赋特性也生效,下身碎裂处的复杂伤口居然开始了收缩合拢;
虽未见有再生效果的出现,但至少体液流失速度产生了明显的减缓,如无意外的话他极有可能在祸端中存活下来,往后接上生物或机械半身的话还能照常生活,甚至还能够继续他所热爱的‘厨师’工作.
带着些许由此而生的庆幸,艾尔巴安倒在了某处略显冰凉且带有皮革感的物体上,然后于朦胧的视线中看到有修长的两支指状物,正朝着他脑袋所在的方向夹来。
‘该死,什么鬼东西’
于首尾两侧,在那些绝对称不上受到了无妄之灾者们的惊呼中,有一只头颅与两双长腿的下半截冲破了墙壁,并于其间厅室内造成了骤然而起的混乱。
此端的餐桌被头颅掀翻,其上奄奄一息的食材在失去了设施续命后,也终于迎来了此前所求之不得的死亡终点;
与此同时,厅内厨师被好似套着皮套般的后脑勺压得粉碎,于不情不愿中与饱受其折磨的食材共赴了黄泉;
而此间两名食客,则因恰好就背对着墙壁互相比邻而坐,所以破墙而入的大头直接击打在了其背部;
于是,受力后他们好似炮弹般轰墙砸壁穿至对面厅室,并在又伤了几位同样的黑雾身影后才终于咽气。
彼端处,巨而不失美感的脚破墙顶入又一间厅室,其不但似带有罪恶侦查功能般撞碎了中心处的厨子,还于不经意间用末端形同玉珠的脚趾,连带着黑雾一同夹爆了一名倒霉插入俩珠之间的食客;
在黑雾爆碎的那一刻,掩藏于中的食客真身虽得以被显现,却已然没了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可言;
因那团糊满了脚趾的血肉骨渣,已彻底脱离了能靠视觉辨认出其种族的范畴,更遑论去探知其间个体的具体身份了。
由此,这皮套身影辅一出现便取得了数杀数伤的不俗成绩,然而仅就此时此刻所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结果而言,行为者本身其实并没带有任何主观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