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逃亡者,并不清楚脱队的同胞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他们只是在朴素的求生欲中机械的继续前进。
失去了酋长的里奇亚部,无疑是情况最为艰难的一支,他们的战士甚至失去了成为酋长的野心,只能由随队的老巫医无奈的接过管理权。
此时,同样狼狈的老巫医看着眼前三部残余力量的惨状,痛苦的陷入思索.....
良久后,他眼中闪过些许的决绝,对着身边灰头土脸的年轻巫医道,
“这样,不行,我,拦牙部,你,带他们,回。”
年轻巫医闻言抬头,用无焦距的眼神望了一圈四周。
半晌后,他摇了摇头道,
“我去,你回。”
说一千道一万,这次‘远征’是他们这些渴望改变的年青巫医所挑的头;
是他们用激烈的言辞诱惑了酋长们、激起了他们的野心,这才最终酿成了这次的失败。
所以,他认为此时应该由他去做出牺牲。
老巫医自然不会放任他乱来,但此时也着实没了心力去说服这个年青者,他只是默默的将手伸进怀中,凭着手感准确的挑中了其中一个魔晶。
原始巫医的法术虽然费命,但也并非没有好处,‘默发’、‘瞬发’就是其比改良后版本的优秀之处。
当然,只是现阶段而已.....
一发迷惑心智于无声息中发动,让年青巫医不由自主的陷入‘带他们回去’这种暗示当中。
老巫医怀恋的看了队伍最后一眼,便悄然离去。
在他身后,其余两部随队巫医中的老者,也默契的前后离开。
俄尔,队伍在几名‘神志不清’的酋长、巫医们带领下,骤然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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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位鹿骑兵,这几天来始终在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并且完成的很好。
早先,他们还会用所带的短投矛时不时逼近袭扰,减缓着对方逃窜的速度;
当投矛耗光后,他们便分成几组,远远吊在敌巨魔的身后,记录下他们每时每刻的动向。
当发现他们调转方向、或者有分兵的动向时,就会将情报回递给后方的大部队,让己方在能始终保持跟进的同时,还时不时有机会一口吃下小股的残部。
就在数个小时前,他们还准确抓住了敌方停下喘息之机,及时通知了距离最近的几个中队,再次像驱赶猎物一样把他们撵的不得不继续逃窜。
持续了数天的成功、以及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对于性格张扬而跋扈的巨魔们而言,得意来的不要太自然,而由此出现的轻敌、冒进,也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与他们迎头痛击。
之后,短时间的谨慎期过去,一切又很快旧态复萌。
此时此刻,似乎正是时候。
出发前,巫医们那‘小心巫医’的千叮咛万嘱咐,于当下早就成了耳旁风。
已经发现了目标突然加速前进的鹿骑兵们,志得意满的呼啸在风中,想要去看看这帮四处逃窜的‘老鼠’又在玩儿什么花样。
当此时,一阵莫名的暴怒感突兀的自他们、乃至坐骑的心底传来,原本感情深厚的队友间毫无征兆的拔剑相向,红着眼开始互相劈砍。
鲜血、断臂、怒吼,二十多位鹿骑兵间惨烈的互残在此上演。
不远处,三位老巫医交叠着手、共同握着一颗诡异的鲜红色魔晶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一阵风吹过,他们从手尖开始、渐渐的全身都化为了齑粉,被洋洋洒洒的吹落在附近的每一寸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