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收钱的朱亮忽然间骂了一声，被骂的老妪不敢言语，只能掩面垂泣。

旁边的小贩趁火打劫，连忙站出来笑道：

“亮爷，她走了，这个摊位给我吧，这个月的规费我给您补上。”

...

无情的交易在陆忘川的眼前呈现，让他想起一个词——命比草贱。

但是他并没有出面，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小小蝼蚁，在这封建王朝如同沧海一粟，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每个地方都在上演，他帮哪一个？帮得了一次，帮得了一辈子吗？他无能为力，只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大人，吃个竹筒粽子吧，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一个货郎挑着满满一桶竹筒粽子，熟练的打开一根，用竹签串好，讨好似的递给陆忘川。

陆忘川面色淡然的接过粽子，顺手丢给他两个铜子，随即朝着朱亮走去，留下货郎一脸懵比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等陆忘川不紧不慢追上朱亮，朱亮已经收好了这条街的规费，腰包塞得鼓鼓的。

他刚刚看到了陆忘川的小动作，笑嘻嘻道：

“忘川，吃个粽子还给钱啊？”

陆忘川平静回道：

“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我劝你啊，还是少发善心。人心是最恶毒的，今儿个他们是野草，被我们踩在脚底下才会这么老实，可哪一天要是骑到了我们头上，铁定比我们还狠，把我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陆忘川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朱亮说的是真的，但也不想失了人性，做事不求多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看他点头，朱亮笑着拍了拍胀鼓鼓的口袋，坏笑道：

“走，喝酒去，今天亮哥带你开开荤，去杏花楼。”

“额...不太好吧？我二叔不让我去那种地方。”

“怕什么？男人哪有不逛花街的？杏花楼有酒有菜有女人，去了之后，保准你跟神仙一样快活。”

“不行不行，我真不行。”

...

“我二叔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

“我大姨爹来了。”

...

陆忘川最终还是来了。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自己想来的，可他才九品，朱亮已经八品，实在是挣不开手。

“两位爷，快里面请。”

杏花楼的迎宾小姐姐长得很嫩，掐一下估计都能呲水。

这也不怪，人分三六九等，各行各业也是如此，哪怕是花街柳巷也不能例外。

普通人去的那叫凭栏，姑娘没那么好，要么姿色平庸，要么是半老徐娘，像极了前世路边洗脚店，可架不住实惠便宜。

杏花楼这种叫青楼，不仅姑娘长得嫩，琴棋书画还得样样精通，比起前世的高级会所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价钱就蹭蹭上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