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个。
其实我是不想写的。
因为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将来的将来,我要活的比你久一点。所以还写什么遗书啊?你又看不到。
但是导演让写,那就写吧。
遗书这东西我也没写过,没什么经验。
写到哪算哪,要是写的不好,你也别怪我。
下面是正文:
人活一世,以死而终。但是死亡并不可怕。人死了,就像是水消失在水中。划掉
刚才那段有点像议论文了,重新开始: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个。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我想我会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去剪个头发,剃掉胡须,再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最后闭上眼睛就好了。
甜小宝,你知道我的,我爱美,爱干净。就算是死了,也想干干净净的走。
所以将来如果我真的要走在你前边了,病了,动不了了,你记得帮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也不知道导演有没有字数要求,唉划掉
我是个寡澹的人,没什么憧憬的,我向往的生活可能也就是有个小院,院子里栽上一棵大槐树,然后就在槐花树下、小池塘边跌坐看鱼,当然,得有你陪着。
我出生在秋天,应该算是秋天,或者是夏秋之交。
哈哈,咱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现在想起你要跟我结拜我还是想笑】。
景恬看到这里撇了撇嘴:“鬼才想跟你结拜呢!傻乎乎!”
咱们初次相逢就是秋天。我很怀念它,在我的回忆里,那一年的风都是玫瑰味儿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在你之前,我不曾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追女孩子,我是个孤独惯了的人,孤独到有时候会坐在右手上,坐到右手麻木,然后用左手握住它,假装是别人在握我的手。
甜小宝,你是不是想笑我?哈哈,想笑就笑吧。我好像还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嘿嘿……
我喜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美啊。
我喜欢看天上飘动的朵朵白云,听路边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那些在枝头驻足的小鸟叽叽喳喳,草丛里蹦蹦跳跳的甲虫在太阳的照耀下在绿野中点缀斑驳的光……
但是如果说有多喜欢,那其实也没有。划掉
如果到了该跟它告别的那天,我其实也并不是很留恋它。划掉
在曾经的曾经,我甚至都没有跟它告别划掉
唉,我到底在写什么?划掉
好烦!好烦!好烦!划掉
甜小宝,我要死了。
我以为我不怕死的。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勇敢的人。
我知道你要笑我,笑我怕蛇,恐高,胆小到追你的时候不敢跟你表白,不敢去牵你的手。
但是我真的很勇敢。勇敢到即便是我曾经很讨厌很讨厌这个世界,也从没想过去死。
我对自己说,我要活着,哪怕是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活,但是我就是要活着。
我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生活的风把我吹到哪里,我便在哪里落地生根。
当然,我并不是怯于死亡。我并不怕死。也许你不相信,人死了,真的就好像水消失在水中。
那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现在我怕了。我为此而羞耻,所以才感到莫名的烦躁。
刚刚我燃了一支香,安静下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并不是害怕死亡,我只是害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你。
我发现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花盛开就是一句,夜漫过就是一篇。
我一直说我喜欢这个世界,但其实我并不怎么留恋它。
长到这么大,我说不出我最爱的一部电影,说不出我最爱的一首歌,我甚至说不出这个世界到底有哪里好,所以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我舍不得你,我害怕从此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如果是那样,即便是人死了之后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即便是那个世界上还有一轮月亮,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月亮。
甜小宝,我很想你,想你长长的睫毛,清凉的眼眸,甘甜的唇齿,想你放在冰箱里的那半盒牛奶、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箩、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哗哗声……
平时出去拍戏的时候,即便身边没有你陪着我,但是这些由你衍生出来的琐碎,在那些没有你的白夜里,融汇成了一条轻柔遥远的光河,尽管不曾触及我,却依然照耀着我。
我知道你就在不远的地方,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我知道我还能见到你。
但是如果我死了,或许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很害怕。
在与你相爱的时候,我清白又勇敢。
但是现在,我又因为与你相爱,而变得胆怯。
甜小宝,我并没有做好跟你告别的准备。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死在了你前边,那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往好处想,也许我们还能够重逢,可能要等很久,也许是来生,不过我会一直等下去。
我以此心发愿,对吾所执之念,终生不渝。
相识几年,我无所赠,仅以此书作别,愿你平安喜乐。
对不起,我本来是打算再誊写一遍的。但香已燃尽,想了想,我还没死,何必搞这么郑重。
甜小宝,如果你哭了,请找导演算账,不关我的事。
——你的猫猫李小清。】
“你才哭!”景恬收起手中的信,小心翼翼地装好。
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李清正站在门外,他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景恬,有些失望:“甜小宝,你居然没哭?”
景恬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哭?”
“喂,我的遗书啊!”
“遗你个头!李小猫,你这么想看我哭是吗?”
“那倒不是,我还是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特好看!”李清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他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手心里是一株梨花,“呐,甜小宝,送给你。”
那梨花开得正盛,素洁澹雅,霏霏如雪。
景恬惊喜地接过去:“哇,你这在哪弄的?”
李清见她喜欢,挠着头傻乐:“嘿嘿,我随手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