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平脸色微微一凝,随机笑着打招道:“哟,是斌哥啊,带这么多小弟来照顾兄弟的生意啊。”
斌哥取下墨镜,看了看摊子,又看了看赵红平,语气鄙夷的嚷道:“平子,他妈的怎么就想起在街边摆地摊了,一天下来能赚几个钱,也不怕丢兄弟们的脸!”
“就是,一天忙下来,还不如赌桌上一把好牌来的快!”后座上一位愣头小伙也跟着叫道。
赵红平谦虚的笑道:“兄弟现在兜里没钱,闲着也是闲着,看能不能挣点烟钱啦。”
斌哥颇为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又嚷道:“平子,娟姐那里晚上有局子,忙完了过去凑个热闹!没钱没事的,哥可以先匀点你。”
“看情况吧,斌哥,我要忙了,就不招呼你了。”赵红平模棱两可的应了句,挥了挥手,转身和那位女青年继续为五毛钱周旋。
“等着你啊!”斌哥说了句,戴上墨镜,猛的一催油门,带着三名小伙嚣张的呼啸而去。
至于那位娟姐,则是镇上一名寡妇,徐娘半老,风流成性;在镇上开了间小旅馆,兼营地下赌场,放黄色录像,还养了几个专门陪人睡觉的小妹;几年后也被政府送进了沙洋农场,接受劳动兼思想改造。
“兄弟,别犹豫啦,这件t恤穿着你身上,绝对要帅过刘德华;整个杨桥镇的姑娘都得围着你转!”
“呵呵,再帅也帅不过你赵红平啊。”
“哈哈,这话说的在理!”
“喂,这位美女,你身材这么好,若穿上这件连衣裙,那还不满大街的小伙子都追着你跑呢!”
“喂,这位小弟弟,你穿上这套阿童木的衣服,就会像阿童木一样神通广大起来;别犹豫了,快叫你妈妈卖一套!”
“妈妈,我要买这件阿童木的衣服!”
“还有这双小凉鞋呢,上面镶了小蜻蜓的,穿了就能吸引真蜻蜓飞过来,你抓都抓不完的。”
“妈妈,我还要买那双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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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票子一张张进入兜里,服装一件件卖出去,赵红平干劲十足,忙的不亦乐乎。
在实打实的利润面前,他的脑子也空前活跃起来,一双嘴巴子巧舌如簧,金句频出。
中午吃饭的时候,罗小刚忍不住称赞道:“平哥你可真是行啊,平时只知道你嘴巴子会说,没想到这么会说。”
“一般一般啰!”赵红平谦虚的笑道。
“一个上午进账多少,一百五六十块钱总有吧。”
“嗯……两百三十块!”
“行啊,半天就赶上我这店好些天的收入了!”罗小刚吃了一惊,随即根据昨日的进货总成本,上午卖出去的大概数量,略略默算了一下,又是一阵惊呼,“平哥,你这利润也真是太吓人了吧!”
“嘘!要不要跟兄弟合伙一起干!”赵红平低声道。
“我不行的,没你这样会耍嘴皮子!”
“我也是被逼出来的,你也一定行的。”
罗小刚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行!不过利润的事你小子一定得替我保密,当你是真兄弟呢!”
“放心吧,我嘴巴严着呢。”
这年头,街边摆地摊在内地乡镇里还比较少见,人们的思想普遍倾向于保守和图个安稳,觉得做这事丢人现眼,很少人知道其中蕴藏的惊人利润。
罗小刚看着一间小卖部,两张台子收台费,隔三差五跟人赌球赢点钱,加上一人饱全家不饿,小日子过得也还蛮滋润惬意的。
一时半会,他不太愿意干这行。
何况他也知道赵红平是个会花钱的主,赚多少钱怕也留不住,合伙时难免会为钱的事扯皮,到时坏了这份兄弟情义反倒不好。
再说,摆地摊这种事能长久么?
隔了半晌,罗小刚突然咦了声,抬眼紧盯着他,“平哥,我突然发现你这次变化好大,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气质完全不同了,从昨日下午见面起我就有这种感觉。”
赵红平避重就轻的笑道:“人总是要变的嘛,是不是。”
“说的也是!”
吃完午饭后,罗小刚进卧房午睡一会儿;赵红平先去附近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只那种能别在腰间的钱包,把一个上午的收入按不同面值装了进去,然后端把椅子坐在门口,一边帮着看店,一边继续照看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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