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阎的心也很苍凉。
他的灵魂,一直在冰天雪地里。
可在唐家,在这小屋里,却能通过那些关系获得暖意。
就像一个贫瘠的乞丐,收获着别人赠予的丰饶。
“娘子...”他轻轻应了声。
小灵雀泼辣地喊道:“上来再说嘛,阎阎,你是不是怕我吃了你?我才不会呢,今天大小姐带我去挑了很多新衣裳。这...这里面还有亵衣。”
她越说越羞,然后轻声道,“上来看看嘛嗯,其实...主要是想你看看这亵衣我穿了合不合身。”
白阎道:“好。”
他宽衣解带,上了床榻。
夫妻相拥,暖意浮生,在这苍凉的秋色夜晚里,彼此是唯一的热合。
“相公,我感觉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练刀的进展快了好多。
之前每一次马步挥刀,我还会摔坐下来。
现在,我每一刀都能噼的虎虎生威。
我感觉自己都能上阵杀敌了!
丫鬟们看了,都称赞我简直就是一头母老虎呢。”
小娇妻读书少,没感到“母老虎”的意思,只想着既然厉害的将军会被称为“虎将”,那“母老虎”的意思,不就是“女性虎将”嘛?
这个称呼,让她颇为洋洋自得。
她一个翻身,支肘托腮,看着相公的脸庞,水杏眼儿咕噜噜转着,问:“相公,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和你好之前,怎么练都不行,但和你好了之后,我就突飞勐进。所以...为了变强,我们...”
这位玲珑可爱的小娇妻不再说话。
屋内,四季如春。
许久后...
小娇妻躺在白阎怀里,幸福地说着枕边话。
“阎阎,你嗑不嗑瓜子?”
“我......嗑。”
“骗子,那瓜子还带香气呢。你嗑瓜子还先涂女人的口脂呀?
不过,你说...哪个女人那么厉害,会来救你家娘子?”
“大小姐和我说了这事,大小姐说...那是她的朋友。”白阎不想灵雀知道他的身份,今天只是试了试让大姨子知道,结果大姨子就有些失态了,若是灵雀知道,那肯定也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可他不要改变,这样就最好。
“原来是大小姐的朋友?”小娇妻有些狐疑。
不过仔细想想,却是挺可能的。
虽然她总觉得上次那个把城主夫人、城主公子吊在武德门上的人就是自家相公,可自家相公确实没那么强的人际关系。
相公算是个武学奇才,可却绝不是朵交际花。
而且,今天她还听说城主府里死了很多官兵,其中好像还有身份比城主更高的人物,那就更不可能是相公了。
小娇妻的脑袋瓜子完成了基于逻辑和已知信息的分析,她道:“大小姐对我们可真好,相公,我们可要好好地报答唐家。”
白阎应了声。
小娇妻又絮絮叨叨地吹着枕头风:“赵二公子可真是个大坏蛋,这人怎么这么坏呀。不过后天就是八爷大显神威的时候了,八爷一定会把他们打服的!”
白阎又应了声。
他的目光在小娇妻的脖子上闪过,又幽幽地以一种阴间的漠然神色看着远处。
鬼血失控,鬼首影响,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所以...
刀,得练。
鬼,得斩。
因为他在乎的,不在幽冥,而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