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自己,在东州市地下赌车圈,还一直都是公认的“死胖”。
赛车不讲道理,就是一个字,干!两个字,死干!
圈里没有人不服气的他的不怕死。
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甚至有一点独孤求败,孤芬自赏的中二。
直到有一天晚上,正在比赛的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一辆开着警笛,爆闪着警灯的老桑塔纳强行撞停。
明明是那么烂的技术,但就是这么一路磕磕碰碰地粘了上来,然后一头就撞了上去。
当时自己还以为赌车事发,自己要进去蹲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对方顶着头破血流的架势,只是拉着自己去找几个店家买单。嗯,以前的自己老是带着一群人开着车去街边小店好吃好喝,然后分文不给的就走了。
嗯,有夫妻俩熬夜工作的老俩口烧烤店,有冒着太阳暴晒出来摆摊的张姨……
他也不是没钱,就单纯的以为这样子很帅,就应该是他这种飙车族该做的。
反正,钱也不多。
直到那一夜,那个身上还挂着彩的人带着他走了一遍街边路角,就为付那么一点点拖欠的饭钱。
那天过后,他转手就卖了自己的爱车,然后屁颠屁颠就跑到派出所上班了。
也许,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变了吧。也许还是怕黑,怕静,怕枪子儿的人。
但现在,总归是穿着警服了呢。
朱超然一步一步地朝着绑匪的方向摸了过去,越来越稳,越来越坚定。
……
震风陵雨,朱超然帮着人质刘燕将据说装了几百万现金的帆布袋放在桥下能挡雨的地方后。
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车辆APP看了下车辆定位,就急忙转身往两车消失的泥路跑去。
他没有多想,他即将面对的可是三名持枪的职业绑匪;他没有犹豫,步行的他能否追上驾车远离的目标。
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要过去跟在那个人后面,继续做警察该做的事情。那个人应该也正在哪里等着他。
他觉得跟着那个人做事,对得起身上的铮亮的警服,对得起爸爸妈妈欣慰的目光,也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他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份工作,和尊敬那个人。
他已经不是飙车圈内不怕死的死胖了。
待在那个天天对别人反复念叨着“安全、小心”,自己却浑不怕死的人背后多了,他可能变得比以往更为怕死,但是现在不是穿上了警服么,身后的老百姓可都看着呢。
“书哥,胖子我来啦!”
他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一晃身,亦消失在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