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朱厚照果然起了好奇心,“你快快说来。”
“现在边防不得好官,粮草缺乏,军马疲惫。再这样下去,到了紧要关头,奴婢怕边军可能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真有这么严重?”朱厚照还有些不信。
“陛下,”刘瑾有些急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些事都真的不能再真了。”
“朕觉得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现在朝堂上的大臣都没一个懂边务的,更不要说他们举荐的人了。”朱厚照点点头,认同了刘瑾的说法。
二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仁寿宫,在传报之后很快便入内了。
张太后见到朱厚照,便问道:“今日可是挂出黄榜了?有没有取到优才?焦阁老和刘部堂的儿子考得怎么样?”
朱厚照一时间被问得有些头大,对张太后说道:“母后,你慢些问,儿臣有些跟不上。”
张太后重新开口:“最近我听我那两个兄弟说他们过得不太好?”
“啥?”朱厚照没忍住,一下脱口而出。
刚刚不是还在问科举吗?怎么突然到寿宁侯兄弟上了?
“照儿,哀家的两个兄弟,可是你的亲舅舅啊,”张太后这时动了真情,“你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好了,母后,儿臣知道了,母后刚刚不是问科举吗?”
张太后在得到了朱厚照的保证后才回到正题,说道:“可是选到了什么人才?这可是你开的第一科。”
“母后,这一科倒是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朱厚照兴致勃勃地说道。
“怎么个有趣法?”张太后也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便顺着他的话问道。
“有个叫周侯灿的知道自己成贡士后便犯了失心疯,殿试前不久才刚好。母后猜猜他取了个什么名次?”说起有意思的事,朱厚照便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讲着。
张太后这次并没有回应。
“母后,母后?”朱厚照有些奇怪,便唤了几声。
“没事儿,这周侯灿可是周家子弟?”
朱厚照明白张太后说的周家是英宗皇帝皇后周氏,自己的太祖母一家。
“不是,他家祖上三代都没有官职,就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罢了,母后为何这样问?”
“哀家只是有感而发,你说说他之后怎么了?”
听到张太后感兴趣,朱厚照便继续道:“这个周侯灿在殿试中取了三甲传胪,儿臣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吗?”张太后明显有些不信,“那这可是个人才啊。”
·
周侯灿在跑过几条街之后逐渐冷静了下来。
一时间,他不由得感叹真是造化弄人,自己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竟然也有被开后门的一天。
作为戊辰科的三甲第一,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当翰林检讨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如果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是在无形中搭了焦黄中的便车,虽然外人不会说什么,可这是周侯灿所不齿的。
他不想跟那些人为伍。
周侯灿始终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别人带给你的东西终究不会给你带来安全感。
想要在路上走得稳当,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实力。
“放弃这个资格如何?”
一个念头突然从周侯灿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周侯灿很快便摇了摇头。
放弃这个资格,无疑就是和刘瑾、焦芳等人作对,是明目张胆地拆他们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台。
如果他选择放弃直接入职检讨,那一同违制的焦黄中该怎么办?
周侯灿现在脑子一片浆糊,已经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了。
这时候,他之前思考时没有听到的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反而传入了他耳中。
周侯灿抬起头往两边看,看着卖东西的小贩和买东西的百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那些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就算自己现在成了进士,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既然如此,那为何自己不拼一把,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呢?
至于后果?
他周侯灿还年轻,还担得起。
想到这儿,周侯灿顿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连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他要搞个大动作,这个大动作绝对能够震动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