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返回城堡的路上,盖洛普避开了那些人流较多的繁荣街道,窜过街道的爽朗夜风带走了身上多余的热量,使他的思维更加清明。身体上那些新发现的魔法阵刺青无疑大大提升了他未来的发展潜能,同时亦带来了一些谜团。看来他母亲蜜妮安向他和塔克镇上的邻居乡亲隐瞒了许多东西——她应该是一位颇有成就的元素法师,但是出于什么原因迫使她在一片堪称穷乡僻壤的边境之地隐居呢?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要保守秘密。
回到城堡,盖洛普与赫萝互道晚安后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猎人走近房间时意外的发现一个守在门外的伪娘侍者,对方似乎在门外守候有一段时间了。
见到房间当前的使用者回来,侍者走到盖洛普的面前,微微躬身一礼后,说:“爵士,您可回来了,法赫德爵士吩咐我捎口信给您,宴会的时间已经由侯爵阁下确定,将在三天后举行。”
“什么宴会?”盖洛普一愣,一声惊呼随即脱口而出:“莫非是庆祝战争结束的那个庆典?”
同一时间,魔法学院内。充当考官们的正阶法师和高阶法师都在行政楼里批改着笔试的答卷,白天元素法师考区的风波对她们大部分人而言不过是饭后谈资,在没出现严重伤亡故事的情况下,这一期的等级考核和新生录取如常进行着。考核的人员资格则是越级进行,正阶法师审核新生的答卷,判断考生是否具备魔法学徒的实力,高阶法师审核便魔法学徒的答卷,如此类推。
参加考核的施法者近千人,新生占了九成以上,她们的笔试答卷不过是一张一尺见正的羊皮纸的内容,真正使基层文员们抄书抄到眼花手抽筋的是见习法师等级考核的答卷,所谓一张顶五十张,抄完累得一口气趴下睡到天亮不费劲。正阶法师的笔试考核便跳出试卷对答的模式,倒是蓝星大学那样写份有一定学术分量的论文,类似是一些新的发现、某些目前魔法界中的难题研究,甚至是新法术的开发。
玛格丽特默默改着送到面前的试卷,在认为正确的地方打钩,在错误的答案上打交叉,不时以眼角余光瞟向那几位被雪伊收买的高阶法师。魔法学院为防止校内任职的施法师偏袒自己的学生,在等级考核笔试上是采取异系批改的方式进行——即元素法师改巫法师的卷子,巫法师改幻术师的卷子,幻术师改炼金师的卷子等等,理论知识不同战例证论,答案都在书上,考得就是对各自学派的熟悉情况,其他学派的施法者只要翻着相应的书籍也能对个八九不离十。战例证论方面尽管因专业不同而出现一些认知偏差,但同样施法者,在对魔法理解上极少出现南辕北辙的情况。因此雪伊为确保一定能够将盖洛普的答卷找出来,收买的导师囊括了学院八大学派。
很快的,玛格丽特见到混乱魔法学系的高阶幻术师贝蕾妮找到目标。
透过雪伊某些渠道得来的情报,玛格丽特知道盖洛普在开考前的十天通过一个名叫米雅法儿?桑达克?加西亚的正阶元素法师成为薇欧拉的学生。那位一星期勉强来学院讲几次课的挂职教授在元素魔法领域上钻研颇深,因此已经树立起一种属于自己的学术风格,盖洛普,作为薇欧拉的学生,哪怕天纵英才,短短的十天时间恶补魔法知识,由野路子蜕变成正规施法者亦是不可能的,最有效的办法便从全盘照搬老师的学说理论。事实上,整个大陆上除了各个宗教组织以外,大部分种族的魔法传承方式仍旧是师徒传授,魔法水平强盛的维希帝国于五千多年前摆脱了传授的师徒传授,兴办起魔法学院统一授课教育,然而学生们还是因授课老师的差异而在学术偏向上残留着其老师的影响。
而贝蕾妮面前的那份卷子上的答案分明流露着浓浓的薇欧拉的学说风格,那只有薇欧拉本人或她的学生才能写出来的。嘴角带着得意的浅笑,贝蕾妮提起羽毛笔醮上红色墨水开始逐行逐句批改起来,将答卷上与传统元素魔法理论不同的地方打上交叉。
薇欧拉在元素魔法上有多有创新,并且质疑元素魔法的一些现有理论。这次元素法师考核的笔试就是拿着薇欧拉与传统元素魔法理论不同的地方来出题,就是为了方便确认盖洛普的卷子,并且将其黜落。不过贝蕾妮没有肆无忌惮的到处打交叉,因为这样做很容易露出马脚,而且身为高阶法师,得罪另一位高阶法师同样是件麻烦事。魔法理论不好挑错,但战例模拟就很主观了,只要将盖洛普的笔试成绩控制在差一点点合格即可。
玛格丽特已经无意参与自家学生那点孩子气的复仇,在她看来,即便笔试被黜落,还是很难拦住盖洛普取得见习元素法师的等级资格,独自干掉温蒂妮一事过于耀眼,哪怕破格授予正阶元素法师的认证都有可能。但笔试的失利多少能挫败一下那个少年的锐气,也可以让雪伊出口气,如果雪伊因此停止她的复仇,那就是最为圆满的收场。
可惜事与愿违,无论是盖洛普还是雪伊,都没让玛格丽特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