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漫步在货架丛林中间,不时从某个在货品与售价板之间来回扫视的施法者身旁经过。
魔法学院的售卖部的主要顾客是城内的施法者,因此这里与其他店铺相差不多,完全敞开供应,任由顾客挑选。一张张柜台上排列着整齐的五颜六色的法术卷轴和魔药,宛如等候检阅的军队,不留半点空隙。一排排展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装备,项链、戒指、护符、皮靴、手套、短刃和法杖等应有尽有,无一例外的镶嵌着宝石,只要一靠就可以感应到从商品上散发溢出的魔法气息,而且款式相当精美,很是给盖洛普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赫萝的视线在众多魔法饰物上连连流转,又因为摆在商品前的价格牌心有不甘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乌黑的美目愣是散发出连旁人都能感觉到的怨念光线。只是盖洛普十分怀疑没有多少魔法亲和力的赫萝是否真正了解那些饰物的用途与意义,可能只是出于女人对于亮晶晶的东西缺乏抵抗力的天性——因为盖洛普看见她主要是盯着镶嵌在那些货品上的宝石。
对于见识过启明之神姐姐那些收藏品的盖洛普来说,这些东西有些华丽不实,不禁令他想起上辈子那些随便几块皮料一卷布匹缝在一起就卖上几万十几万的名牌时装:
一枚环胎雕成蛇形的黄铜红宝石戒指售价十枚金狼头,只能施放五十次点火术,猎人吐糟表示这不就是个戒指外型打火机么,还非常不耐用的那种。一块银质镜框的水晶眼镜,上面附有远视术,注入魔法力就能激动,不限次数,但作为一个起到望远镜功能的东西来说,竟然要价两百枚金狼头……那些物品的附魔法术普遍不超过四阶,性价比低得令人发指。
毕竟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位面内,施法者数量其实不算很多,一般一千人当中有一人是施法者,而有能力打造魔法物品的施法者——炼金师的人数又不足所有施法者的十分之一,因此魔法物品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与魔法原料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价,好比蓝星那边工业国家向原料出产国输出成品的剪刀差那样。除此以外,盖洛普当下钱袋不够鼓胀也是主要原因。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他更坚定了要尽快将乌托邦的炼金室升级出来的想法。等有了它,再收集一些魔法素材便能自己生产,就算不能靠卖魔法装备致富,起码可以避免自己因购买魔法装备而钱包大出血。
走过十个展架后,盖洛普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些的魔法物品当中,属于恒法类物品比属于触法类物品的要昂贵,其价格差幅少则二分之一,多则翻上几翻。不过考虑对使用者的限制程度就不奇怪有这种结果了。
恒法物品和触法物品是魔法装备一种常用的分类方式,前者储存着一定的魔法力,启动附着在上面的法术就要消耗储存的魔法力,当魔法力耗尽就会变成普通的物品,这时就需要找炼金师使用特定的设备进行充能,优点在于不会施法的普通人也可以使用。而后者的使用方式相对繁琐,需要使用者对其注入魔法力才能启动法术,即意味着使用者哪怕不是一位施法者,也必须具备一定魔法力运用水平的人,但免去了咏唱的时间,在战场上这省去咏唱的十几秒甚至几秒的时间往往足以决定生死。
恒法物品的使用对象面向广大群众,而触法物品限定施法者这类精英人群,但并非意味恒法物品全部是贵而不实的东西。从乌托邦藏书室中那本叫《点石成金之恒法装备之卷的炼金术书籍看来的知识,许多神祗的行头装备就是恒法物品目前所能达到的颠峰——没有使用次数的限制,永远保持着魔法效果的激活状态,因此引起的副作用便是对使用者的能力要求更高也变得更危险。
使用者水平过低,去摆弄触法物品顶多是无法启动上面的法术。那些神器级的恒法物品却会杀死水平较差的使用者。对此,盖洛普可以用自己一度变成碳烧狼爪的左手现身说法。
走了一大圈,终于有一些不错的东西映入盖洛普的眼帘。那是一件售价标注为八百枚金狼头的灰色帆布斗篷,乍看之下与一般服装店的大路货无异,但这件触法物品上的储存了一个叫“融入环境”的混乱幻术,启动后斗篷上的色彩会变得跟周围的环境一样,从而模糊了穿着者的轮廓。尽管不是隐身,但这种魔法版的光学迷彩仍旧十分实用,起码省去了盖洛普制作伪装斗篷的功夫,不存在因为环境变更而要更换斗篷的麻烦。
盖洛普曾经翻山越岭地追猎一群大角羊,从森林追到一处山崖上,那里几乎没有植被,净是光秃秃的岩石,于是大角羊群很诡异地看见一团矮灌木在几小时内缓慢却坚定地向它们挪去,要是那群大角羊换成小地精什么的智慧种族,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