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年轻的伍芙尔男女还没重新整理好心情,便发现自己已抵达目的地。那是一栋不起眼的别墅,无论是墙壁上和房顶上的装饰花纹,还有镶嵌在窗上面的华美玻璃,以及那些门角和把手的青铜器件,都与其他别墅一样气派奢华。不过盖洛普一眼就从栽种在花园中的植物判断出主人的身份——紫色的小草是紫月草,外形像莴苣、叶子微微发出淡光的是奈罗根,躲在藤蔓架下、外表像是蓝宝石的是荧光菇……还许多他曾经在母亲的魔药学图鉴中见过却记不起名字的植物,这些都是可以作为魔法材料的好东西,但通常极为娇气又难侍候,也就只有魔法师才会在自家花园种植。
大家将座骑栓在花园门口的石柱后,米雅法儿领着众人走到别墅的大门外,刷成红色的橡木大门右侧挂着一个铃铛,当盖洛普试图伸手去拉动它时,米雅法儿却对他摇摇头示意不要这样做。
也许花园内设置了警戒法阵吧,盖洛普想到。
果然如他所料,他们在大门前站了没几秒,门朝内自动打开,一个磁性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进来吧,我在书房。”
四个小年轻乖乖地鱼贯而入。别墅门后的情况与平常的外表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不是说装璜有多么华丽,而是盖洛普自迈过大门后,他就觉得到那股充盈着整个房屋的魔法能量,他边走边环顾四周,更是发现许多物品都是加持了魔法,墙壁和地板上也镂刻着他看不懂的魔法阵。
米雅法儿提到魔法学院高级教师薇欧拉?巴托姆?巩利德安坐在一张靠背椅,她面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羊皮纸、墨水瓶和羽毛笔等文具,不知在搞什么研究。至于这位元素法师前辈看起来大约相当于人族三十五岁出头,也就是一百岁多几年,和其他元素法师狼女一样,穿着比基尼式法袍,将成熟女性的曼妙曲线和丰满身材展露无遗,满头棕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只是盖洛普不无恶意地猜想,如果以元素法师为职业的妹子们步入晚年,身体慢慢老去时,她们还穿着这样暴露的法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恒定了盲目术和惊恐术,还是无时无刻发动并敌我不分的那种。
“要喝点什么自己动手,米娅,你记得放在哪里吧?”薇欧拉自顾自的吩咐她的门下学生,又打量了盖洛普和赫萝一会,最终目光定在盖洛普身上:“米娅向我推荐的人就是你?年轻人。”
“是的,阁下。”盖洛普恭恭敬敬地抚胸行礼。无论是否有求于人,光是对方的学识与身份就值得尊敬。
“阁下?”薇欧拉好像听见什么滑稽的笑话似的,挑了挑眉毛,“等我取得大师资格的时候再用这个尊称叫我吧,年轻人。”
根据去世老妈教授的知识,不隶属于某些神祗的宗教体系的施法者普遍采用一套由真理女神提供的实力分级机制。法术难度升高两阶就划分一个等级,即能够使用魔法力变点小戏法以及使用第一阶法术的施法者定义为魔法学徒。可以施展出第二阶至第三阶法术的施法者就是见习法师,随后是最高能施展第五阶法术的正阶法师,后面是高阶级法师和大师级法师。事实上还存在着比大师级法师更牛逼的施法者,他们算是宗师级,但除了和大师级一样施展出第九阶法术以外,还要在魔法方面作出一些巨大的贡献才会得到同行们的认可,而这些位于魔法界颠峰的神人们基本上是大陆上有名的传奇人物。
米雅法儿的动作十分利索,没一会便从另一个房间搬来了四张椅子和一张矮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壶蜜蜂酒,一壶清水,还有四坨软乎乎、疑似果冻的半透明糕点。看来她被这位高阶元素法师当仆人使唤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薇欧拉打开桌面上一个木匣子,拿出一颗琥珀色的颗粒,放入嘴里。注意到盖洛普好奇的目光,她将木匣子向他那边推了推:“这是蜜蜂糖,不来一颗吗?长时间思考很消耗能量的,不时吃点甜食有助保持思维清楚。”
“谢谢,女士。”盖洛普摆手惋拒道:“我来拜访您的目的不是为了吃几颗糖果。”
这番发言令在场另外三个女孩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赫萝刚捧起的陶杯差点一哆嗦掉到地上。在这位面的人们对施法者的印象是两极分化的,有着高度文明的繁华地区生活的人们往往经常可以接触到施法者或者是与魔法有关的产品技术,在他们眼中施法者只是一种掌握着异能的学者,不一定常见,但亦不值得大惊小怪。而在落后的山野部落或者人烟稀少的乡村田园之地,施法者是跟各类神魔鬼怪打交道的神秘人士,懂得种种凡人无法理解的可怕力量,必须保持敬畏之心去打交道,与骑士老爷贵族阁下等大人物划等号。
盖洛普在乌托邦图书室看过的一些秩事趣闻中,曾经提及一些居心不良的施法者使用几个低阶法术,把许多没有见识的乡下村民骗得献粮献物,以求换取村庄平安,甚至被村民当作神使供奉起来好吃好喝招待,直至从大城市赶来的贵族和正派施法者收拾掉。
米雅法儿和温妮菲德抽冷气的原因是,薇欧拉不是一位容易相处的长辈,从学生敢在她课上睡觉就马上一个火球扔过去一事便可见一般,盖洛普如此无礼又直接的发言,没准会惹怒薇欧拉,被直接踢出大门都算是轻的。
然而令三个女孩不敢置信的是薇欧拉没生气,停下木匣后重新打量盖洛普,轻笑道:“脾气不小嘛,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女士,假如我的资质不堪造就,那么再怎样苦苦哀求,您也没兴趣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对吧?”听见薇欧拉没有马上回绝,盖洛普知道自己赌对了。
像薇欧拉这样有相当地位和本事的魔法师,平时肯定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希望得到一些指点或者想被她收为学徒,那些人当中必然不乏携带丰厚礼物又态度谦卑。盖洛普对她了解有限,难以投其所好,也拿不出很珍贵的礼物,干脆用率直又有些骄傲的少年的调调,将自己和过去那些访客区别开来。
“好大的口气,特别是对于一个男性而言。我只是看在米娅这孩子的份上才挤出时间的。”薇欧拉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火花,她站起来打了个响指,一道淡薄的蓝光从盖洛普脚下的魔法阵发出,在年轻人的头顶汇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年轻人,这是第五阶的‘绝对领域’,在里面尽情展示你的魔法技艺,不用担心波及自己或四周,要是让我失望的话,你得有心理准备从最近的窗户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