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的激励下众人越走越快,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个有重兵防守的关卡。驿道两旁的树木被尽数砍伐,扎成拒马鹿角等工事,还有四尺高的土墙和木制了望塔,一面天鹅帆船旗在塔顶迎风飘扬。上百名身穿锁子甲的士兵负责把守,与芙丝翠儿带到塔克镇的城卫队一样的装束打扮,盖洛普估计着威莉娅麾下的武装力量已经有一定的职业化程度,心中又把这位自己的老板的大老板的评价提高了几分。
了望塔上的弓弩兵见有大队人马靠近,立即敲响木钟并端起猎弩喝问:“什么人?”
珍妮芙举手示意队伍停在猎弩的射程外停下,便和海伦一起骑上灰风走近关卡。“我是芙丝翠儿大人麾下骑士珍妮芙?巴托?贝克,这里由谁负责?”
关卡的守卫队长很快出现了,还一眼认出珍妮芙和海伦,但没有因此松懈,只是神情激动地答道:“贝克爵士,我以为以后也见不到您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珍妮芙利索地骗腿下狼,径直走向路障,“搬开拒马让我们过去,我们从塔克镇一路杀来,正人困狼乏,需要食物和地方休息。”
守卫队长招呼一个士兵骑上灰鳞鸟飞快的奔回澳福城报告,又问道:“有敌人追赶你们吗?”
“没有。”珍妮芙表情有些不悦的回答着,又说了残军脱围后一路上来的战斗,不过盖洛普从守卫队长的神色来看,好像不太想放他们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守卫队长闻言大为感叹,但没有马上下令搬下拒马等路障,守卫关卡的城卫队仍然钉锤出鞘,弓弩上弦,保持着警惕的模样。她说:“那么,贝克爵士,请您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过来接受检查。”
“为什么?难道伍芙尔和豺狼人可以互相伪装?还是说我们是叛徒?”珍妮芙的火气终于被点燃,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其他骑士见状也有些愤怒,嚷嚷说她们在前线舍死忘死地打仗,又带着平民伤员一路逃难,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居然被同胞当成通敌叛徒。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敢质疑各位爵士的荣誉与忠诚。但这是小瓦尔特阁下的命令,不敢不从。”小瓦尔特阁下就是指芙丝翠儿,大瓦尔特当然就是指她老妈威莉娅。守卫队长谦卑但不失坚持地又说:“阁下吩咐过我们不能让一个怪物混进澳福城内,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爵士们见谅。”
盖洛普无语地以手加额,后半句不说还好,或许一众暴力狼女会看在封君的命令上选择屈服,然而话说成这样子,听起来倒像她们通敌叛族才从敌人手下灰溜溜地回来。守卫队长是戴着铁项圈的平民阶级,竟然质疑她们的忠诚与荣誉——那是一群戴着铜项圈甚至像珍芙妮玛茜娅这样戴银项圈的贵族。在这个颇有古典气息的时代里,贵族骑士将荣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于是除了海伦这样性子温顺乖巧的小伪娘,其他骑士狼女都炸毛了,挥起拳头大喊大骂。
趁事势未进一步恶化之前,盖洛普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大家先停一停,严加戒备才是对的,而且作为芙丝翠儿小姐的臣属,我们没理由不遵守。塔克镇沦陷的那一夜里,大家也许没真正遇到过那些僵尸,但我是亲眼看见逝去的亲人从坟墓里爬出袭击活人的场面,那一夜芙丝翠儿小姐还遭到僵尸刺杀,要不是刀剑砍到他们身上没有流出鲜血,谁又想到他们已经是亡灵巫师控制的傀儡呢。”
狼女们闻言仍有不满,但还是偃旗息鼓了。盖洛普又一边解下身上的武器,一边走向路障:“由我开个头可以吗?”
几个士兵将一排木庄从地上拔起,空出一条路来,然后接过盖洛普的复合长弓、箭壶和比獴之牙等武器,两位雏狼祭司迎了上来,拿着法杖使用生命魔法检查他是不是亡灵生物。赫萝也紧跟其后,把扛在背后两柄大家伙放到地上,又脱去身上的全身板甲。
“灰风,我们走吧。”等盖洛普通过检查,海伦从坐鞍上跳下,拍拍座骑的脑袋,脚步轻松地走向路口,灰风也跟了上去。
两个有骑士身份的男孩子带头,其他骑士也半推半就地配合检查起来,作为伍芙尔的女性,没理由比男性更小肚鸡肠。
近千人的难民队伍,逐个检查需时极长,幸好关卡的守卫部队似乎对接待南下的难民同胞已经架轻就熟。
经过关卡检查的插曲后,残军继续向澳福城前进。盖洛普一路前行,就越是对河湾城的军事力量感到惊讶。驿道上不时遇到骑着灰鳞鸟巡逻的骑鸟步兵灰鳞鸟不适合作为战斗座骑使用,两边的山坡等制高点上搭起了石砌或木搭的了望台,弓弩兵张弓端弩四处张望,一旦遇敌就闻警相报,显得戒备森严,而且所遇到的每支部队,士兵们的旗帜、服饰极为统一,蓝底白边的罩袍都绣有天鹅帆船纹章,可见她们根本不是临时征召平民而拼凑起来的杂牌军。以盖洛普上辈子军事票友的知识,竟然无法指出这些士兵哪怕有一丝半点的不专业的地方,俨然就是一支久经战事的职业常备军的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