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细节使一众狼女暗暗吃惊,尤其是萨琳娜,她那双好看的杏眉都要拎成一团了:按她本来的想法,盖洛普如果觉得对手太强,在这种可以为对手决定武器的场合下,肯定会将质量最糟糕的弓塞给自己,然而他居然不用质量最好的那一张,还把它交到自己手上。
这个小家伙也许真的有些本事!不是靠卖相好才得到芙丝翠儿的赏识。萨琳娜稍微收起了因为盖洛普是男性而轻视他的想法,不过被激起好胜心的她决定要以最好的表现打败他。
选好了弓,旁边的士兵随即为两人各递上一个装满羽箭的箭袋。按照盖洛普的习惯,肯定会一支一支拿出来用小刀做校准,毕竟影响命中率的不止是弓,箭矢的质量同样重要,尤其是在远程的精确狙击上。还好目标只有一百五十尺远,只要箭矢的做功不是烂得太离谱,他还是可以用技术抢救一下。
只见萨琳娜琳双腿前后一跨,双手将长弓一拉,形如满月的长弓一对准靶子就是一箭,仿佛根本没有认真瞄准。长弓在她手中宛如一件乐器,套在拇指上的铁板指在弓弦上前后闪动,使羽箭破空的尖啸连绵不绝,不断鸣动的弦声愣是演奏出一段短暂的杀伐乐章。
当乐章演奏完毕,箭靶的红心上已经绽放出一团尾杆羽翎在颤抖的白花。萨琳娜在弓弩兵们的鼓掌声中将长弓交给了旁边的士兵,平伏了一下紊乱起来的呼吸,单手着叉腰,向盖洛普露出胜券在握的从容微笑:“怎么样?我的箭术还过得去吧?”
盖洛普不得不承认,萨琳娜真的很有一手,对他来说要高速连续射完一壶箭,还要保证这样的高命中,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做完肯定累趴下。何况她都这样表演一次了,自己再来一场疾速连珠箭亦有东施效颦的嫌疑。
“确实非常厉害,爵士。”盖洛普也不说违心的话,出言称赞后谦虚道:“我的动作有些慢,请爵士耐心观看。”他从容地拉动长弓,对着箭靶瞄准好几秒,随后弓弦震荡,羽箭电闪,直奔箭靶而去。
这一箭落在第四环上。所有人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海伦更是忍不住揉揉眼睛,不太相信盖洛普居然没有命中红心。
第二箭落在第二环上。这时观围看热闹的狼女们传出阵阵窃笑和压低声音的议论,海伦神色微变,萨琳娜没有出声,但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
这男孩子是有些本事,但始终无法与女性相比。狼女们一致认同这个结论,只有这样子才符合她们对男性的固有印象。
盖洛普对那些笑声充耳不闻,眼睛死死盯着箭靶,一副物我两忘的境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箭靶和他自己。
猎人再次拉开手中的长弓,第三支箭终于正中红心,不过包括海伦在内的观众都觉得这场较量已经分出高下,只是出于伍芙尔社会中女性对男性礼让的风度不去打断罢了。
第四箭命中第三箭的尾杆,将前者撕开两半后插入箭靶内,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场上的笑声与议论声为之一滞。随后第五箭、第六箭……二十四支羽箭射下来,除了头两箭落在红心以外,其余的不仅正中靶心,还以后一箭撕开前一箭的方式落在同一个点上。
靶场上一片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包括海伦在内的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每箭正中靶心的神箭手自然不多,但像盖洛普那样所有箭支都落到同一个点上,令所有人大开眼界——原来箭还可以这样射的。
盖洛普放下长弓,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转过脸对萨琳娜说:“好像是我输了呢。”
按命中较量的规则来说,盖洛普当然是输了,但只要眼没瞎,谁都看得出他的箭术比萨琳娜更厉害。
萨琳娜嘴唇紧抿着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怒气冲冲地质问:“刚开始失误的两支箭是你故意射失的吗?”
“没有呀,爵士。”盖洛普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乖巧笑容,“由于弓不是常用的那张,箭也不是自己亲手做的,用起来不习惯,射失了两箭才找到感觉。”
猎人如实相告,以往为能够达到三百尺外进行精确狙击的要求,每一支箭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就像蓝星的一些狙击手那样,若是子弹精度不够就自己动手做些修改以提高精度。
萨琳娜重新将盖洛普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咬牙切齿地问道:“呐,其实你是个女孩子,只是看起来像男孩,对吧?”
“不,爵士,我是男性,如假包换。”盖洛普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喂,这是性别歧视了好不好,输给男性就这么让你不爽么。猎人在心中腹诽着。伍芙尔族的母系社会制度就算了,但男性不如女性明显是大女人主义作祟,他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没准有一项义务就是给狼女们纠正这落后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