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面前,是一张满是血迹的老脸。原本的皮肤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噬掉了,只剩下了干枯的眼窝,以及那坑坑洼洼的嘴角。
“天举别哭,天举别哭!”奶奶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将我抱了起来。
“不好意思,竟然吓到了小孩子!”那干枯眼窝的家伙说着,脸上带着歉意。
奶奶轻叹了一声,“不妨事!”
“告诉张兄,就说我陈家多谢了!如果日后有相见的日子,我陈家必然会举全族之力,来报答你们张家!”这老家伙说道。
奶奶摇了摇头,“还是走吧!”
“嗯!这是我陈家祖传的一块玉佩,送给令孙好了!”这老家伙说着,从脖子上摸下了一块古玉,直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奶奶也是有些发愣,最终叹了口气。
“我陈家在台岛有些势力,我膝下也有一孙女,如果这次不死的话,咱们就结个亲家!”老家伙说着,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五个同样如同鬼一样的人。我看的很清楚,这个人就是躺在奶奶屋子桌案上的人,也是前些日子来找爷爷的那个人。
巧合的是,这个时候门外那敲门声,竟然停了下来。
吱嘎……一声,院门打开,外面就好像一个黑漆漆的黑洞,让人有种惊悚的感觉。
咔嚓!大门关闭,这六个人消失在了远处。
“但愿他们能够走出一线天!”奶奶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我被爸爸牵手回了屋子,却听到门外那脚步声更加急促了几分,而敲门声骤然的响起,就好像是狂风暴雨落了下来。隐隐约约之间,我好像是听到了隔壁李老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爸进了屋子,将我按在了炕上,让我睡了过去。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家的大门却被老爸换了。
整个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因为昨天的事情,村子里竟然又死了三个人。广陵村里的人看向我们的时候,脸上隐隐带着敌意,甚至说话和碰面的时候,都会甩些脸子。但即便是这样,奶奶也是带着老爸,到村里刚死人的几户人家里,去一一的拜访过了。
三瘸子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在背后开始恶意的诋毁着爷爷,但奶奶和老爸却从来没有还口。
时间流逝,一晃就是十年。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半夜敲门的事情发生,但是也再没有人来找过爷爷起灵。三瘸子也是瞅准了时机,将爷爷诋毁的一文不值,他却趁机崛起了。至于那个姓陈的老家伙,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死了没有。爷爷每天抱着一本古籍,脸上带着呆滞的表情,嘴里一直在说什么紫藤缠棺者不能迁。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没有弄清楚。
看着远去的那送殡的队伍,我转身向着院子里走去,远处飞来几道白眼,也让我一一的摒弃了。
“这张家算是没落了,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谁说不是呢?当年带回来那恶鬼,可是弄死了好多人!”
“他张家就是一坨臭狗屎,最好别让我看到!”
远处有人低声的咒骂着,让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虽然爷爷的神志一直不清醒,但三瘸子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一直都没有忘记打击我们家的声誉。连带着不少的村民,也都在背地里对我们家指指点点的。
进了院子,将大门关闭,看到了爷爷正躺在躺椅上,目光有些呆滞的说道:“紫藤缠棺者不能迁啊!”
我摇了摇头,“爷爷,我推您进屋!”
爷爷浑浊的双眼望向了我,“紫藤缠棺者不能迁啊!”
“我知道的!不能迁!”我咧嘴一笑,将爷爷抱了起来,送进了他的屋子里。
奶奶叹了口气,“天举啊,门外又有人送葬?”
“嗯!据说是城里来的,已经快要抬进盲山了!”我笑了笑说着。
奶奶嘟囔了一句,至于嘟囔了什么我也没挺清楚。
出了奶奶的屋子,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倒了床上,随手摸出了一本古怪杂谈的书籍。这些年虽然过去了,但我还是忘不了当初的那些事情。虽然读了很多年的书,我却觉得有些东西用科学根本就无法解释。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让我对起灵这个行业也渐渐的有了兴趣。不管有事没事的时候,总会收集一些资料。
哀乐声渐渐的远了,我的目光却变得有些深邃了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哭号的声音似乎突然间的大了许多,让我也是有些发愣。
“难道出了什么事?”我有些诧异的想着,却看到院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冲了进来,大叫着说道:“天举,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微微有些发愣,看着面前的李岱鹤。
李岱鹤急忙说道:“刚才送葬的队伍走到了盲山口,那棺材落了地,然后炸开了!”
“炸开了?”我微微一愣,脸上有些惊惧。
“没错,就是炸开了!那里面带着血水,淌了一地啊!三瘸子已经带着人过去了,要不我们也去看看热闹?”李岱鹤将目光望向了我。
我犹豫了一下,望了眼奶奶那屋子,低声说道:“好,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