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码头又将陷入忙碌的一天。
陈立拿着邀请信带着阿飞一同来到了贸易区当中单独开辟出来的西洋办事区。
贸易区是整个码头治安最好,经济最繁荣的地方,而其中的西洋办事区则是在三江口进行贸易活动的西洋人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明明是自己的土地,可这些家伙却在整个区域周围建起了高高的铁栅栏,并驻扎了部分士兵进行防守。
在这种地方进出,西洋人不设任何阻拦,可本国子民却需要出示相应的文件和邀请函。
“国中之国。”虽然语言不同,可阿飞也能看到守卫看向自己目光中的轻蔑和不屑。
“我们进去吧。”
门前卫兵搜查了一下,便将陈立二人放了进去,两人步行来到位于中心区域的白色矮楼,通报之后便走了进去。
高耸的穹顶,光洁的地面和洁白如雪的墙壁,眼前的一切都让阿飞觉得新奇,类似的建筑在码头区是极其罕见的。
来往遇见的人都穿着整洁的西装,锃亮的皮鞋,脸上挂着含蓄优雅的笑容,大厅里回荡着阿飞听不懂的乐曲。
对于一個自小生活在码头上的人来说,眼前的一切无一不让他感到震撼。
身处于这种环境,哪怕实力强大,阿飞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不自在感,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
可就在这时他才突然注意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陈立对周围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似乎这种富丽堂皇的装饰和码头小巷边的鱼摊儿没有任何区别。
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不是陈立故作镇定,而是真的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马德利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西装,从对面迎了上来,看到陈立二人身上的穿着他忍不住开口抱怨了一句。
“那些洋人最喜欢体面,穿成他们的样子多少能增加点认同感。”
“这位是陈会首吧,消息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马德利来到陈立面前拱了拱手,“事情的起因是我们的人手脚不干净,在船上偷人家的东西,被人抓了个现行,这种事打死打伤都是正常。”
“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那个死掉的工人在偷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一个男孩儿,然后你们龙腾会的那位赤火大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和对方发生了冲突……”
“现在把人给打伤了,事情很难办!”马德里摆出一副替陈立思考的样子。
“我们的人没偷东西!”一边的阿飞眉头一皱,忍不住反驳道。
“没偷东西?”马德利眉头一挑,看了阿飞一眼,“没偷东西,人家打你干什么?没偷东西,那个英格曼男孩是怎么受的伤?”
“你……?!”阿飞怒不可遏,他有心想要反驳,可心中千头万绪,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位爷,我虽然在西洋呆过几年,可咱们身上有着老祖宗的血,我做这一切都是为自己人考虑!”
“这是洋人的码头,没有这些往来的商船和货物,咱们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风,现在船上发生了冲突,咱们的人偷了东西,让洋人受了伤,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做出任何赔偿……”马德利看了阿飞一眼。
“我想从今往后,咱们龙腾会就没办法和英格曼商船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了!”他半是威胁的说道。
“你知道为了安抚洋人的情绪,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这可不是小事情,我听说,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威廉先生甚至打算就这件事写信给英格曼的内务大臣,让他们通过官方途径向咱们讨要一个说法!”
“真要那样,到时候来的就不是普通的衙役和官兵,弄不好水师提督府都会被惊动!”马德利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