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刘兴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说话的将官笑着道:“督师大人的意思是,精锐的骑兵,一个人伤亡,就能杀死三个鞑子兵。”
刘兴治并不相信,有些不服气的道:“督师大人,鞑子骑兵生活在穷山恶水之间,靠着打渔捕猎为生,一个个悍勇不畏死,我们碰见了大部队都是绕着走,如何能够击败三倍的敌人。”
刘兴祚看到自己的弟弟放肆起来,不由站起身来怒声道:“你懂什么?督师大人难道还会和你说假话?”
李毅站起身,拍了拍刘兴祚的肩膀,然后看着众人笑着道:“你们既然不相信,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说这支精锐骑兵。”
“你们刚刚也是说了,精锐的骑兵队伍,但是这支骑兵到底是不是精锐,精锐到什么程度,你们可是知道?”
刘兴治等人纷纷摇头。
在他们的印象里,披着两层甲,骑着两匹以上的战马,全都是身材强壮,武艺高强,敢打敢杀之人,不就是精锐吗?
李毅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脸上带着笑容道:“此次精锐的骑兵,他们大多都是原督师袁崇焕手下的督标营。能够入选督标营,你们应当明白,他们定然是武艺高强,身体强壮之人。但是你们对于强壮有没有什么概念?”
旁边的将官笑着道:“还能有什么概念?身体厚实,力气大不就是了?”
李毅点点头道:“这位将军说的在理。但是一个壮汉,他今天能够抬起三百斤的东西,若是吃上了半年的糠麦,还吃不饱,恐怕只能抬起两百五十斤的东西。而若是他能每天吃上油,再加上五天一肉,顿顿吃饱,在经过体力的训练,就能够抬起三百五十斤的东西。这样一来,两个相同的壮汉,他们的力气却相差了一百斤。”
李毅这番话有些难以理解,旁边的将官都听不太明白。
刘兴祚开口道:“督师的意思是,精锐骑兵,他们每五天能够吃到肉?而且每天吃的不再是糠麦陈米,而是能吃到用油炒的菜?”
这番话,让旁边的将官们纷纷被吸引住了。要知道,每天能够用油炒菜,并且顿顿吃饱,五天还能够吃到肉,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富户的生活。他们将官们,平日里都没有这种待遇。
李毅点点头,道:“这就是督标营骑兵和铁丁的伙食标准。”
不理会下面将官们的议论声,李毅伸手从朱齐龙腰后拿出一个短小精致的手铳,这个动作顿时被将官们看到,他们好奇的望着手铳,大多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武器。
李毅用纸弹上药,放入铅弹,并且压实之后,走出了议事厅,
一应将官们纷纷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来到院子中,李毅瞄准十丈开外的屋顶装饰,扣动扳机,一声清脆的轰鸣声,铅弹击中远处的装饰,将陶瓷的装饰打的四分五裂。
要知道这可是十丈开外,六十步开外,能够达到这个射程的火器很多,但大多没有这个精准度。
李毅举起手里冒着青烟的手铳,对着目瞪口呆的将官们道:“这是手铳,顾名思义,就是简单握在手中能够操作的短小火铳。这种武器,每一支骑兵小队中都会一部分骑兵使用,你们想想,要是双方对冲之前,敌人纷纷举起手铳,对着你们扣动扳机。”
将官们脑补着这个画面,纷纷打了个寒颤。
李毅从朱齐龙手里接过掌心雷,看着角落里的盆栽,点燃火绳,扔了出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角落里的盆栽已经被炸成碎片,无数的弹片射在强上,入墙极深,要是身体,恐怕已经射进了内腔中。
明军中有过简单的手雷,但它的体积远远比安新手雷要大许多,所以射程近,杀伤效果也并不好,所以主要用于实战。
这是将官们第一次碰到安新的手雷,这种武器不仅小巧玲珑,而且有着很大的杀伤力。用来对付建奴的骑兵,也可以用巨大的爆炸轰鸣声来惊扰战马,是一件杀敌利器。
一些好武的将官已经满脸火热的盯着手铳和手雷,有了这么强大的武器,他们就算是和东虏野战,也不用再怕了。这么精良的火器,简直就是杀敌利器。
李毅又召来一个铁丁,让他露出里面的镶铁棉甲让将官们查看。
看着做工精细的棉甲,这些将官们倒是看不出什么差别,有些疑惑的望着李毅道:“督师大人,这件甲衣,难道也有什么玄机?”
李毅点点头,指着棉甲道:“这件棉甲你们仔细看看。”
一个将官走上前仔细查看,突然惊讶的道:“胸口好像有一层护心镜?”
另一个将官也走上去,擦看一番道:“还真是护心镜。但是这样薄薄的一层铁片,能够抵挡住弓箭和火铳吗?”
李毅道:“这里面的并非是护心镜,而是胸甲。这层薄薄的也并非铁片,而是钢片。这种钢,乃是用安新专门的冶炼技术锻造出来,强度更大,能够远距离的挡住火铳和弓箭的射击。”
“难道真有这种利器?”刘兴治显然十分感兴趣,仔细的看看。
他摘掉铁丁的斗笠盔,发现里面也有一层钢片。
用手敲了敲,刘兴治满脸兴奋的道:“建奴骑兵虽然凶残,但是最让我们头痛的,还是成群的弓箭手。他们的弓箭又强又密,杀伤力很强,而我们身上的兵甲对于弓箭防护并不好,很多时候都能被射穿,两军对战的时候,鞑子兵会一边冲击,一边拿出弓箭向我们射箭,箭矢一旦造成我们的阵型的混乱,鞑子兵就会突然冲进来,将我军击退,死伤惨重。而要是有了这种用钢做的甲衣和头盔,我们就不用怕建奴的弓箭,这样一来,就能够击败建奴。”
李毅笑着道:“兵甲确实是利器。要知道这种甲衣,虽然质量坚硬,但是主要用在致命之处。至于原因,就在于造价太过高昂,所以并不能大规模的列装。”
刘兴治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一套这样的甲衣,需要多少银子?”
李毅道:“大概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确实不能算是一个小数目,用这么多银子武装军队,并不是轻易能够承担得起的。要知道大明进口日本的倭刀,一把也只需要几钱银子而已。
李毅笑着道:“但是只要用钢片衬在致命位置,也能提供很好的防护力。而且价格也能下降很多。”
旁边的刘兴祚感叹道:“我们都没有想到,督师大人手下的这支骑兵居然会装备这么多的新式武器。一人三批战马,为首的战马还披有马甲,骑手更是穿着十两银子一套的甲衣,有手铳这种锐器用来杀敌,有手雷这种大杀器用来对战,这几种武器,就能够提供很大的战力,怪不得督师大人刚刚说能够打出三比一的战损比。”
刘兴治道:“要是我们东江军每人都能有这样的军备,碰到建奴完全就能够将他们彻底的击溃。”
李毅笑着道:“有时候战力的强大,也能在于装备上面。但是要是全然依赖装备,在我看来,那就是舍本求末。除了武器,战场上最重要的还是作战的人,只有拥有敢战,能战的军队,才能够获得胜利。而想要真正的把握战机,就需要学会战术。”
这个新词让刘兴治又有些不明白,他看着李毅道:“督师大人,战术有什么用?能够帮助我们大胜仗?”
李毅笑着道:“战术也能看成兵法,战场杀敌,兵丁厮杀,难道将军也要上前厮杀。将军做的,应当是决胜千里之外,而这些,就需要战术。”
李毅看着下面的将官们,知道今天说的这些对于他们有着不小的冲击,但这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接触了新的武器,这群将要投身于战争之中的将官就像会不断的去学习进步,因为只有学习,只有强大起来,他们才能活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