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李毅拜访孙大虎,礼数十足,两人也是相处甚欢,后来李毅更是帮助他击退贼匪。
二是,当天孙大虎追逐那股不知名的贼匪,刚刚到了密林,就被悍匪野牛给包抄偷袭。很明显,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那股小匪定是野牛的诱饵,一切都是那悍匪野牛的计谋。
三是,李毅手下全程只要勇丁三十人,想要袭击有两百人的坞堡,却也不易弄得如此无声无息。
由此三点,现在所有的官绅都是讲尖头对准了悍匪野牛,以为定是这股贼匪犯下的滔天大祸。
这也是为什么张三等人对李毅更是敬畏的原因。
李毅靠着墙壁看着他们,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得意。
“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过去。接下来勇丁小心戒备,张三再多派些人盯住官府和大户的动向。从现在起,你们全都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不要再说起了。”他正色道。
其余人皆是点头答应下来。
张钱一更是捋着胡须,道:“小心无大错,现在安新刚刚有些起色,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李毅点点头,看着张钱一,道:“张老,之前我们搬运回来的粮食和银钱都处理的如何了?”
张钱一轻松的笑道:“石头勿要担心,我已经让人挖出地窖,将银钱全都藏进去了。只有粮食,因为最近粮食消耗太快,我留了一部分在仓库里。”
如今一切以功绩论高低,衣食住行皆和功绩有关系。再加上新镇建设,急需劳力,每天批出去的功绩足有近千点,折合成粮食,要数十石。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若不是李毅这次又有一批粮食入库,安新的粮食根本撑不了多久。
“张老,这次我们搬回来的战利品有多少?我们光是搬运那装钱的箱子就拉了好几车,恐怕是不少吧?”张明德好奇道。
张钱一满含笑意的看着满是好奇心的张明德,不由得对他道:“你猜猜。”
“猜就猜。我想这么多银子,还有好多黄金、珍珠,加在一起,怎么样也有三万两吧?”张明德道。
“少了。尽管再说。”张钱一抬头看了大家一眼,继续喝茶。
“既然三万少了,那就应该是四万两。”张明德话刚刚出口,看到张钱一脸上带着笑意,就突然停下来,道:“该不会是五万两吧?”
轻咳一声,张钱一站起身,拿过账簿,指着其中罗列的项目道:“我们此次收获如下。白银五万两,黄金一千五百两,珠宝首饰折合五千两。还有两万石粮食,二十三套甲衣,三百制式长刀,五百长枪,十三把火铳,二十五张榆木弓。至于其余的杂物,因为太过繁琐,还没有统计完全。”
这次的行动,总共收获白银近七万两,粮食两万石,还有诸如火铳、弓箭、甲衣等珍贵的军事装备。
李四把嘴巴长得老大,茫然的看着张钱一手里的账簿,简直不敢相信就这单单的一次,竟然就能收获这么一笔天大的财富。
七万两白银,折合人民币也是千万级别。谁也没想到竟然能够获得这么多的银子。
李毅最先从惊讶中醒过来,这些银子都是从那悍匪野牛和孙大虎坞堡里搜出来的。他们其中一个人积凶已久的悍匪,一个是世代接替的地主,加在一起有个几万两白银倒也是正常。
当然,他们就是钱财再多,也远远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因为这七万两白银中,单单从孙大虎坞堡里搜出来的就有五万多两,也就是说,孙大虎一个人几乎可以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但是李毅想起来孙大虎曾经说起过,他的坞堡更多的是承担一个赌场的功能。无论是豹房,还是斗兽场一样野蛮的厮杀,都是为保定许多官绅服务的。想想坞堡里的火铳、弓箭、铁甲,这么多被官府明文禁止的制式武器能够广而炫之的拿出来,一定有着保定官绅的通融,关照。
所以说,这五万两白银,其中绝大部分都不是孙大虎所有的。这些银子,很可能是保定其他的大户、官绅。
想到这里,李毅霍然开朗,怪不得张三禀告说巡抚、总兵俱是被惊动,所有官绅全都全力在调查这件事,原来其中隐藏着七万两白银这么庞大的财富,确实没有一个人是不动心的。
李毅想明白之后,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白洋淀的方向。
贼匪攻破坞堡,一定是他们掳掠去了这笔银子。而白洋淀贼匪众多,到底是谁拿到这笔银子,谁也不知道。所以到时候一定会互相猜忌,为了这笔银子来清除异己,独吞这么多银子。
而保定官绅也会认为这笔银子就在白洋淀贼匪手里,所以到时候一定会纠结力量对付白洋淀贼匪。
这么稀里糊涂之下,自己竟然搅起了一通浑水,让保定的官绅和贼匪开始提前卷入纷争。
浑、浑、浑。这潭水越浑越好,只有浑了他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来浑水摸鱼,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营长,你在笑什么?”李四凑过来,看着李毅道。
李毅哈哈笑着喝了一口茶水,并不回答李四的问题,而是对张钱一道:“张老,这么多钱粮就全靠你了,还请你列清账目之后,多多思考,想办法计算一下耗费情况。”
张钱一点头答应,这件事也算是有个结束。
李毅接下来有说了一些关于建造新镇的事情,现在人手倒也充足,万老等大匠也是有的,建造一座小型城镇倒是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工具太少,容易磨损,拉低了进度。还有就是原材料来源太少,需要更多材料还开始修建。
听到这件事,李毅开始想到了自己一直想建造的高炉。虽然如今大明的匠人依靠千锤百炼和鼓风的方法,练出了不错的铁器,但却绝对不成说是钢。
要练出真正的钢铁,必须要有热量很足很旺盛的炼铁炉,而李毅就是想要建出这样一个能够有所突破,制造出更多钢铁产品,比如鸟铳、大炮等。
但是修建高炉,它的结构还有修建的材料,都是需要好好准备,不能一蹴而就,所以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李毅又问了几个问题,专门提到社学如今已经怎样了。
社学,乃是教书育人,宣扬教化礼仪的学堂。而李毅一直将社学的事情放在心里,几次提起,这么关心,却不是平白无故。
他对于传统的社学教育并不完全赞同,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自己也应该想办法构建一种更好的社学理念。
想到这一点,他就对大家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畅所欲言。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开办夜校。”
“夜校?到底何为夜校?”显然,他们对于这个词都是极度陌生,也听不懂这句话。
“夜校,顾名思义,乃是夜晚的学堂。”李毅道:“我们编户为保,但是保长必应该识字断句,能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我想,何不每晚趁他们休息之前,办立夜校,让他们识字,并且领悟乡老院布置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