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吐了出来,有些大胆的人,要偷走一柄军刀,但在那些瞪眼的尸体前,却步不前。
半个时辰已经让尸体僵硬,行人也络绎不绝而来。
因为前有尸体挡路,人越来越多。
随之众说纷纭,绘声绘色的版本流传出来。
有人说是一人杀死,有人说是被咬死的,甚至还有人是说被老鼠灭的。
在所有人惊呼和认真听讲之间,从远处过来无数军队。
这些人的脸上有些风霜。
众人看过去,接连闭上了嘴。
带着尊崇站在一旁,因为这些人都是守卫在城墙之上的人。
是守卫中芒城的人,理应被人尊崇。
尸体很快被处理好,有士兵拿着大锹,将那红雪铲的一干二净。
而后消失在了远处。
漏出了崭新的街道,行人恢复了畅通。
不过,走在那街道上,从脚底便能感觉一种燥热。
这是心理问题,因为这里死过人,让人很紧张和兴奋。
这些人的停留,军队来人处理,畅通,都被一人看在了眼睛。
这人站在一家客栈的窗户前,那微笑不见的脸,变得冷漠。
就像是风雪中那颗枯树,这人是韩苏。
他在这里看见那侍卫是怎么死在马车下的,那些侍卫怎么反击,窦章黎青几人怎么杀人,袁柯怎样杀人。
那几百人名士兵怎么自尽。
他都看在眼里,但却没动,只是看着。
因为他怕只要自己暴露一丝气息,便会被人发现。
就算自己已经是点睛境,但看见袁柯那平淡的杀人,也有些没底。
这一路,韩苏一直远远跟在后面,他的目的或者说野心一直没有放下。
在通往窦倪的这条路上,窦章绝对是一个阻碍。
他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而且敏感细心的人。
这样的人一直在窦章这群人的身后,就像是有一片令人厌恶的乌云,迟迟在马车后面飘着。
不定什么时候会落在雷,将马车劈的粉碎。
大马车已经走了很久,他才慢慢下了楼。
从客栈出来,那笑的刚刚好的笑容,又一次落在脸上。
伙计从马棚里将他的马牵了出来,而后回身离开。
上了马,勒紧缰绳,便离开了。
马车内,气氛有些怪异。
无形中,那众多眼神飘着飘着便来到了窦章身上。
窦章换好了衣服,瘫坐在自己位置上,想要视而不见,但却做不到。
马车里的空间就这么大,自己难道还要躲到棚顶上去?
轻叹了一声“我承认,那小子是韩穆杨的弟弟。我跟韩穆杨最后也没有结果,他那姐夫是自己填上去的,我又有什么办法?”
黎青抱着双臂,一脸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平淡而论“我还不知道你还有这善心?一个小子叫你姐夫,没有打他,只是骂了几句,就把杀人这事儿遮了过去。他那姐夫叫的你很舒服。”
“有理。”古戈轻叹吐出。
窦章哼了一声“毕竟是韩家的人,难道我再大街上杀了他?”
“但韩家已经是杀人了,在你这公子爷下面不也没什么事儿。而那千人却填命将那小子洗干净了。不得不说,你这姐夫做的很到位。”黎青言语里带着讽刺和君子模样的表情完全不相称。
窦章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这件事儿窦章自己都觉得很操蛋。
但怎么就心软了。
自己也不太明白。
唐容早已憋了很久,瞪着眼睛看向窦章“你和韩家小姐那是中芒城一段佳话啊。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我都想不起来。你快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窦章望了望她,而后看了看窗外,呼气这那凉风。
“你跟我睡一个屋,我就告诉你。”窦章嘿嘿一笑。
唐容望着他那色眯眯的样子,翻了一个大白眼。
窦章的要求自然过分,但有人可以不要报酬啊。
比如小果。
将唐容叫了过来,两女便神秘兮兮的说了起来。
袁柯也在沉思。
古戈扣了扣耳朵“你在想什么?”
袁柯抿了抿嘴“在想今天那两个人。”
窦章有些意外“在客栈走廊碰见,我还以为你要杀他们。这时候对他们有兴趣,他们那个地方惹你注意了?”
袁柯闻声,想了想“可能...他们活着的理由,让我有些意外。”
“听墙根子,可不是什么优美传统。”窦章将手杵在额下,望着外面跟着跑的大黑马。
袁柯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的脸颊,暗淡了一些“你这富家子弟上哪知道活下来是多不容易的事情。”
窦章闻声,当即眉头一怒“我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别人说我是富家子弟。”
“谁让你是来着。”黎青摊了摊手。
“这事儿是我能决定的?生而平等,长而有别。成长环境是先辈人打下的基础,我们这些晚辈,只能接受,难道像是傻子,脱离家族,自己升值?那是白痴能做出的事儿。再说。脱离家族我干什么还要升值,按照自己活法活多好。”窦章的话有些乱,有些跑题,但却有些无奈。
比如大家族中,有些事儿也是被逼无奈。
比如他和韩穆杨的事儿,除了当时女方无情,还有权衡下的无奈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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