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抠抠头皮，说道：“师父的说法没错，不过……”

他自然不敢说岳不群叫的东西不对，但自己更偏向令狐冲，话说不出口，支吾几句，借口有事，下了山去。

崔孟收起冷馒头，这是他两天伙食，说道：“剑气之争，想不到剑宗都快死绝了，这种理念还是传了下来，真是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一个白须青袍老者，踱步进来，神气抑郁，脸如淡金纸。

“风清扬？”崔孟心底浮现一个名字，心头一震，暗想：“他怎么出来了？”

脸上反应却很正常，将手中树枝横在胸前，戒备的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华山秘地？”

“我是谁不要紧，你还没有回答我，剑宗有什么可笑的？”风清扬有些咄咄逼人。

崔孟念头一转，道：“原来是剑宗的老前辈。晚辈试讲一下，还请见谅。”

他半遮半掩的“猜测”着对方的身份，说道：“内功能够强身健体，聪耳明目，乃是一切武功的根本。

相比练气是道，练剑只能说是术。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有什么好争的？”

风清扬嗤笑一声，道：“若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你说的当然不错。可江湖争斗，都是刀光剑影。剑法精妙，可比用内功更有杀伤。

况且内功进展慢，等你练出来，都四五十岁了。两边比斗，也不过是个差不多的局面。

如此别人成名多年，你却蹉跎半生，难道心中没有悔恨？”

“前辈说的不对。也许练剑前期进展快，可不过仗着兵器之利，后期纵然如何练，也有个尽头，上限不高。”崔孟反驳道：

“反过来练气的若奠定了根基，立刻就能一力降十会，且后劲连绵不绝，你剑法再快再精妙，也没有办法，后发而先至。

从古到今，江湖中都是练气为主。便是如今，也是练气的少林称尊，而非五岳剑派为王。

而且这世界上，最为有名的武功，大都是内功心法，就武当有一本太极拳剑经，还只是三丰真人证道的理论，并非纯粹的剑法。

咱们华山派，也是一直都有‘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的说法。”

“见识浅薄。”风清扬道：“少林派厉害，不过是他们人多势众，与他们那个练不成的《易筋经》有什么关系？

《紫霞神功》确实不错，可你听过那位祖师练成过？

再说，厉害的剑法，也是无穷无尽，没有上限。你自己孤陋寡闻没听过，怪不得别人。”

“哦，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各家的剑法优劣，威力大致相当，压不过我派养吾、希夷剑法。”

崔孟装作不信，鄙夷道：“世上还有什么其他门派，比我们五岳剑派更懂剑？可莫要说是太极剑”

“你也不必激将，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套消息而已。”风清扬冷笑一声：

“你这小子，我这几天观察，加之你和那傻小子对话，就知道你心怀鬼胎，不知道混入华山派是打了什么主意。

不过正好我和岳不群有仇，加上如今满华山上下，都是气宗，若你真有本事弄出点什么事情，我也乐得看个热闹。

你不是要见识天下最绝顶的剑法么？我成全你，甚至我都能教会你这门独孤九剑。学会了，把华山派闹个天翻地覆更好。”

崔孟心头剧增，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清醒还是梦境，心心念念的独孤九剑，难道真的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