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夜晚,耿南仲府来了一位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彦宗。
耿南仲屏退左右,引刘彦宗入室内。
耿南仲一边泡茶一边道:“鲁开兄,许久不见。”
“耿相公,实不相瞒,吾今日乃是奉了完颜宗望大帅的命令前来与尔密谈。”
耿南仲微微一惊,惊得连茶壶都差点打翻,但是刘彦宗却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在演戏,自己踏入他府邸大门,他便知道自己的来意了。
“鲁开兄,你我乃君子之交,如今两军对战,切勿损了我们的交情。”
耿南仲的话也是很简单,我们是朋友,不过你今天来,我们只谈友谊,不谈国事,不然会损坏我们的友谊的。
刘彦宗心中暗骂一句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丫明明知道老子来这里的目的,你特么继续装!
虽然心有不满,但脸的笑容却是十足:“耿相公,你我都身怀要职,已经不似过去那般一身了无牵挂了,某此来却是有要是相商,此事关系到东京城内百万人命,难道耿相公欲坐视不理?”
耿南仲故作大惊:“还请鲁开兄速速道来。”
刘彦宗心中难免鄙视耿南仲,这些个南国的君子们,真是虚伪到了极点,明明就很想谈判议和了,偏偏自己不愿意说,一定要为他们找一个拯救黎民的借口,他们才一副救世主的嘴脸来跟你谈。
当然,若是你真的铁骑入城,把刀架在脖子,他们便也没有什么救世主嘴脸了,跪地求饶,如狗一般也未必!
“前些日,你们的皇帝辱骂大帅,大帅动了真怒,欲攻城之后将东京城内百万平民屠杀殆尽,某虽然身在金营,但某体内流淌着的却是汉人的血,实不忍心,这些日一直在说服大帅,真是费尽了心思,才让大帅稍有改变主意,然毕竟你们皇帝公然辱骂了大帅,大帅答应不屠城,便是只是索要一些银两,我军便即刻北还!”
耿南仲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显然不相信刘彦宗的话,原本宋金之间便约定了,宋每年赐予金岁币,如果你们只需要银两,何必大老远打到汴京来,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刘彦宗也没有指望这个理由就能忽悠住老谋深算的耿南仲,他继续道:“其实大帅亦不愿意攻打汴京,若非宗翰元帅的命令,大帅更愿意与宋国和平相处,大帅说了,只要宋国在增加一些岁币,并将李纲罢免,大帅立刻撤兵!”
耿南仲一听涉及到了李纲,立刻来了兴趣,这李纲最近得势,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皇帝给了李纲很大的权限,这让主和派的大臣们很不爽。
偏偏李纲这个人只会做事不会做人,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去,搞得许多大臣都看不惯他,早想拉他下台了,耿南仲便是其中一位,他身为帝师,站在赵桓旁边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李纲。
“李相公乃是我朝重臣,当下皇帝最信任的枢密使,你们头号大敌,皇帝怎么可能将李相公罢免呢!”
刘彦宗意味深藏地说道:“这些日,李纲的声望在东京城颇高,而他手中又掌握几万禁军,即便是民兵也都听他指挥,君可曾闻董卓曹操只祸?”
他如此一说,耿南仲微微一怔,似乎抓到了什么。
雪没有停,耿南仲府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到了街头,找到了皇城司的一位司卫。
不多时,一份密报便呈递在了皇帝的御案前。
恐怕大臣们都不知道,皇帝对皇城司的重新部署,已经彻底笼罩了东京城,并且还有许多皇城司卫开始将视野触达到帝国的南部以及正在发生战乱的河北与河东。
赵桓的面色铁青:“朕的老师,居然密谋接见了刘彦宗那个狗汉奸!他想做什么!卖国吗!真是把朕的颜面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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